“不要——”罗刹鬼兵在我的喊声中被李浅击得灰飞烟灭,下一刻整个楼层里,只有我和李浅两人在那里对视。
他白『色』的眼瞳微微眯了眯,朝我一步步走过来。
我的伤还没有好,手脚尚且在修复当中,他朝我『逼』近,我竟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
我猛然想起来,在涂山的预言池当中,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李浅杀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师父和泠熙,然后他一步步走向我。
这个景象和当时我看到的一模一样,难道说,我们都会死在他手上吗?
“不要,李浅,是我……你醒醒!”我真的怕了,喊着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迟疑,而是垂着血淋淋的双手抓住我的脖子,将我生生提起来。
我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这时候我们两人面对面,如果我使用血缚之术,应该能够将他制住,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机会,但是值得把握!
“李浅,你说过我们要同生共死的。若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我轻轻开口问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瞳,抬起了手。
“李浅,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也绝不独活,我是你的妻,我会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我低低念叨着,看着他的手如一把利剑刺下来。
血溅满地,李浅松开手,我的身子不稳,瘫软下去。
眼前的男人白衣染血,那双白『色』的眼瞳已经恢复为绛紫『色』。
“月儿……”他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到底是没有忍心杀我,而是刺穿了自己的胸膛,而我的血箭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如同一只染血的刺猬,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温柔。
“太好了,为夫没有伤害你……”他每说一个字,嘴里就会喷出一口血,声音嘶哑,却扎着我的心。
“不,李浅!”我大哭出来,含糊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啊……”
他朝我勾了勾唇,『露』出那绝美的一笑,我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痛,李浅不忍伤我,我却刺伤了他。看着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我再次尝到了即将失去的痛苦。
“不要,李浅,你不要离开我!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你告诉我?”我拼命想要抓住他,但是很奇怪,以前能被我碰触的人,现在我的手却穿透了他,只能在空气中『乱』抓。
“李浅,李浅!”
我绝望了,师父和泠熙倒下了,李浅也即将消失,我珍视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那样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咳咳……小七月,就是现在……”泠熙的声音传来,我看到地上的他晃悠悠站了起来。
“哥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单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若要解除鬼蛊,必须要等中蛊的人快死掉的时候下手,将他体内的鬼蛊破坏……你现在应该能看到吧?”
我看向愈发透明的李浅,在他已经不真实的身体里,竟然有十颗光球依旧凝实,看来那东西就是鬼蛊了。
“用你走尸娘的力量,把它们击碎掉,李浅就有救了。”泠熙已经来到我身边,单膝跪下来,握住我的手,“来,哥哥和你一起……”
一股暖流从泠熙手中流入我的身体,我心随念起,调动体内的力量,准确无误地将十颗光球一一击碎。
李浅快要飞散的魂魄终于不再变透明,而是逐渐凝实起来,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可以了……”泠熙说完,手一松,倒在我身边。
我们能够及时获得抢救,还是靠了花喃姐的帮助。她打了电话,喊来救护车,将我们这些危重伤员送往医院。
李长泽赶到的时候,师父还在手术室里,泠熙的伤口处理完,还在麻『药』中,已经睡过去,只有我因着走尸娘的体质,恢复比较快,按外伤处理,现在跟个木乃伊一样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
“我的妈呀,你们这是……”李长泽看到这阵仗,不免愣在门口。
“先别废话了,赶紧进来!”我白了他一眼,他朝一边的小护士递了个工作证,那姑娘就乖乖出门,临了还不忘把门带上,素质非常高。
“这是怎么搞的?”他这话是问站我旁边的李浅的,鬼蛊解除之后,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灵魂不再那般虚无缥缈,只是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
“爷让人暗算了。”李浅显然心情不好,我又替他补充了几句,李长泽算是闹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在追查道尊的动向,无奈这家伙很是隐秘,他的手下被组织揪出来几个,不过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员。”他说着,看向一旁的李浅,“你这家伙平常那么小心的,怎么这次疏忽大意,要不是我们戚月半福大命大,这群人全得在你这儿交代了。”
李浅将头扭向一边,我赶紧替他打圆场:“也不能怪他,都是天罡星那家伙,他知道这个城市里凶魂泛滥,就利用我们要去抓凶魂、夺鬼灵的机会,给李浅下阴招。幸亏泠熙哥哥知道解蛊的方法,不然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得,这事儿你们想按什么报?仨人在工地里遇袭伤口几乎致命,要是立案,建筑工地可能也脱不了干系。”李长泽说着,递给我一张卡片,“组织给你的工资,我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我不能动弹,示意李浅帮我收了:“查查那个工地的老板,要是和道尊没啥关系,就不报了,大不了说成豪门恩怨之类的,对方把我们绑架,想要杀人灭口,结果我们福大命大报警逃脱。”
李长泽点头:“你这脑洞,可以去写了。那个工地我查了,没什么问题,对方可能就是觉得那里合适,所以才要在那地方解决你们。”
我对此不置可否,又挂念师父,就催李长泽:“你还是去手术室外头等着吧,师父岁数大了,又受了重伤,不知道手术顺不顺利。”
“成,我先去看看道长。”李长泽说着,大步走出去。
我歪头看见李浅愁眉紧锁,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就逗他:“夫君,你怎么了,我们都没事了,你也不必那么自责。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倒杯水吧。”
他乖乖照做,又拿了吸管给我,只是好看的剑眉依旧拧在一起:“月儿,为夫还是觉得泠熙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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