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这一刻哪怕是远在东域的神宗，都感受到了明显的震动。
可以想象出来，俩天仙现在已经打疯了，在这样打下去，这个世界都得遭殃了。
此刻方凡的山水无尽和小红的狼妖已经崩溃，俩人在半空中拿出武器不断厮杀。
每一次对碰，都会加速这个世界上灵气的溃散，同时也意味着这个世界会更快的走向死亡。
砰砰砰。
方凡惨笑，每一次进攻都被小红提前挡住，完全就找不到任何弱点。
而小红的招式异常刁钻，不管是诡异程度还是实力底蕴，都远远超过方凡。
整个过程，都是方凡在被她压着打！
“千魂峰！”
方凡一声咆哮，那山峰轰然砸下，可还没靠近小红就被她隔空一掌拍开，遁入无形。
砰。
再度一掌拍在小红胸口上，方凡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再这样打下去，陨落的必定是他！
“方凡，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小红双手微微张开，一把红色的弓箭出现在了手里，缓缓拉开。
这一刻，方凡周身的天地内传来雄厚的禁锢之力，让他完全无法动弹半步。
“永别了。”
嗖。
小红微微松手，方凡目中露出狰狞，就要展开移行的时候，突然面前闪过一道倩影。
“紫尊！”
俩人同时失声大吼，那来人正是紫尊。
紫尊咔嚓捏住那一只箭，直接徒手掰断后冷笑一声。
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周身的空间立马出现斗转星移，时间仿佛倒流。
俩人彻底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紫尊！”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方凡的咆哮就像是沉入了潭底一般，没有任何回应，意识逐渐开始迷离。
……
睁开。
这里是幻界。
还是熟悉的一幕。
“方道友！你快去仙宗！阻止他们内乱！”
“老祖们已经疯了！你快去！”
在他面前，正有一个人在不断与两个道灵大圆满的老怪厮杀，方凡愣了愣，看清楚那人是吴子丰。
这里，是仙宗内乱，也是幻界崩溃的当日。
“方凡，给你个机会，在这里杀死小红，虽然不能改变之前的一切，但小红会从此消失，你可以救下第九界。”
“记住，世界崩溃之前，如果你还是没有动手，一切结束。”
紫尊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不见人影。
方凡大喘着粗气，望着眼前正在厮杀的三人，感到难以置信。
他居然，又回来了！
“方凡，别愣着啊，快回去啊！”
“小红还在仙宗内等你呢！”
……
仙宗。
所有的元婴和道灵长老分成了两派，正在不断的厮杀。
下方的弟子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选择了留了下来，他们还对这里充满着希望。
一个小女孩跪在那里抱着自己师尊的尸体痛苦，她是小红。
而在她身边，则有一个虚幻的身影，一直飘荡在那里，不能开口，不能说话，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是小红，也不过是被紫尊强行转移过来的天仙小红。
在她身边，紫尊虚幻的身影也漂浮着，目中满是歉意。
“紫尊，你这是何意？”
小红咬咬牙，目中的怒气都快压制不住了。
“小红啊，你别怪我，我也是被时间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
“你和她之间，我思考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选谁来继承我……这是对他最后的考验了。”
“如果你死，他也就赢了。”
“如果他没杀你，那么你就赢了。”
“你猜猜他会怎么选吧……”
“还有就是，对不起……是我搞砸了一切。”
紫尊说完之后，身影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俩个小红在原地。
现在的她能看到小时候的她，可小时候的她却看不到现在的她。
“呵，他当然会选择杀死我了。”
……
轰轰轰。
方凡的身影在天际划过，呈现出一道撕裂状的长虹，一会儿就到了仙宗。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在出手捏死了几个道灵老怪之后，一群人就住手了，动都不敢动一步。
紧接着，方凡就注意到了卷缩在远处痛哭的小红！
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他第二次经历了……只是这一次，他多了一些记忆。
虚幻的小红漂浮在一旁，她能看到所有，但没人看得到她。
望着逐渐走近的方凡，她已经绝望，她跟方凡已经完全撕破脸皮了，她丝毫不认为方凡还会念什么旧情再放她一次。
“唉，还是被紫尊摆了一道啊。”
小红闭上双眼，不忍去看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死亡。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方凡……你在哪……”
小红目中全是泪水，在缓缓抬起头后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我在这呢。”
啪。
方凡走过去，一把将小红给抱住，抱的很紧。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嗯……”
轻轻牵住她的小手，将小红师尊的尸体收起来后，方凡带着她离开了。
在到来之前，他满心杀意，心想着无论怎么样这一次都要弄死她，以绝后患。
可是，直到他看到这个跪在那里痛哭的身影之后，他后悔了……
他恨的不是这个小红，而是那个已经入魔癫狂的小红。
他们走了……
天仙小红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眼角默默的划下一行泪水。
“你是傻子吗，你不杀死她，时间一到死的还是你啊……”
…
这里是一片山脉，风景独好，小红捧起最后一把泥土将自己师尊安葬以后，用衣袖揉了揉眼睛，通红了双目冲着方凡一笑。
“方凡，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方凡闻言内心抽动一下，这种感觉，实在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太难受了。
他根本就下不去手，小红太信任他了，要是自己还上去弄死她的话，就算他赢了这一战，依旧会愧疚一辈子。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被困在了一个局里，看似出路很多，可不管走哪条路，都是死路。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在跟他开玩笑的死局。
“小红，走……我带你远离那些烦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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