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乌坐诊的那天，药铺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
如果是旁人，说不定会吓一跳，可是川乌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了，他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很淡定的走到一旁坐下。
反倒是那些排队来看病的，瞧见川乌只是一个小姑娘，一时之间就有些不放心，久久不敢上前。
成如堇早些时候料定了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让玉竹找了几个被病痛折磨的已经散尽家财的病患，答应给他们免费治疗，所以即便他们觉得川乌看起来非常的不靠谱，但是已经走到绝境的他们早就没得选了。
第一个上前的是一个年轻的父母，他怀里抱着一个非常瘦小的男孩子。
母亲的眼里满满的希冀，那种希冀其实更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最后一抹曙光，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挣扎。
“大夫，我儿子是在三年前开始生病的……”
母亲的这番话大约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川乌。
尤其是在这位母亲说这个少年已经18岁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毕竟他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
川乌看着少年，他的脸颊凹陷，眼睛已经微微突出，显然是已经强弩之末，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少年的脸，眼睑，还有舌头，最后开始把脉。
“你应该已经带他看过很多大夫了，那些大夫多半都是说他脾胃虚弱吧！”川乌看着女人，低声说道。
女人的眼睛微微泛红：“不错，最早开始我发现他只是不怎么长高了，渐渐的就开始变得异常消瘦，我带他去看大夫，大夫也只是说他脾胃虚弱，开了很多的药来吃，怎么吃都是不好！”
川乌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他并不是所谓的脾胃虚弱而是胃强脾弱，只是他的表象与常规的脾胃虚弱是一模一样的，普通的大夫都会按照表下所看到的病症来开药，但是这种药吃的越多，她的胃就会越来越强！我给你看一味药给吃个三天，他大约就不会再有拉肚子，与不消化的症状，你到时候再过来换药。”
女子愣住了：“就，就这样？”
川乌笑了笑：“我想肯定有很多人告诉你，他已经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死了吧！”
女人语塞。
“他只是吃错了药，导致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而你们大约也觉得他身子不好，不消化，所以每日里只是清汤寡水的给他喝，很少能够吃到肉和不消化的薯类！”川乌看着女人，“给他吃药，在给他吃肉，吃米饭馒头，他的命还很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女人灰白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会好，对吗？”
“他会好，而且今天我是义诊，不收你的费用，省下来的钱，你正好可以给他买一只老母鸡。”川乌笑了笑，“去抓药吧，早些吃了药，早些恢复。”
女人是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其中有不少人看在眼里，但都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也没有几个人可信。
接下来来看的十个人，都是玉竹早些时候去找来的，其中有大半的人都是用错了药，还有大半的人都是因为没有钱看病，所以一直拖下来的。
川乌看完这十个人，以后别有些人半信半疑的上来试试，总归是不花钱的，大家也不会那么抵触，更何况这家药铺背后还有大理寺卿，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信任。
川乌看诊的时候，成如堇就在外头逛着，走到一半遇到了宋南清。
成如堇下意识的想要走，却被宋南清拽住了衣领：“我是会吃了你吗？你一看到我就跑。”
“我只是不想见你，又不是怕了你。”成如堇撇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你今日药铺开张，就过来看看，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你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宋南清盯着成如堇的眼睛，“没想到还真是能碰上。”
成如堇摸了摸鼻子：“你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要是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成如莲的事情，要不要紧？”
“你是说他挂牌接客的事。”成如堇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宋南清皱眉，“你既然知道你怎么不阻止他呢？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挂牌接客的是红莲，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在路上上脱光了，跟我们家也没有关系。”成如堇淡淡的说道，“成如莲已经被我大伯送到山上去清修了，至于妓院里的那个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宋南清皱眉：“你这个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
“我没有打算骗任何人，我说的是实话，我堂姐被关在山上。至于青楼里的那个红莲是谁，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成如堇挑眉，“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长得跟我堂姐有几分像，就一定要说是她吧。”
宋南清沉默。
成如堇看着宋南清，笑了笑：“其实他如果乖乖的去山上清修，日子虽然苦一些，但是起码还是有尊严的，说不定过个十几年，他做的那件事情大家也都忘了，他还有机会下山了，可是给她选的路她不走，他非要硬着头皮走这条死路，别说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拦不住她！”
宋南清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她会牵连你。”
“我们两家早就分家了。”成如堇淡淡的说道，“不是，我和他跟我都没有关系了，更何况我并不在乎名声这个东西。”
宋南清盯着成如堇看了很久，然后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很想见我，但是今天既然见都见了，不如我请你去吃顿饭。”
“我又不是自己吃不起饭……”
“镶金阁出了一道新的菜，得预约才能吃到，我前些日子就派人去定了今天的位置……”宋南清看着成如堇，笑着说道，“我带你去尝一尝，怎么样？”
“真的？”成如堇挑眉？
宋南清低笑：“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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