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清被气笑，踮着脚站在那里，然后盯着成如堇：“臭丫头，你来找赵悦棠，是为了那日在酒楼里的事情吧！”
成如堇的瞳孔猛地一缩：“你知道什么了？”
宋南清冷哼了一声，然后将一张包裹着碎银子的布帛丢给她：“我方才去外头的时候，在后院门口遇上了一个孩子，瞧那身打扮应该就是在什么地方打杂的，他原是想将这个交给门房的！”
成如堇赶紧拆开布帛，布帛上面写了一行字：“羊已入圈！”
成如堇的头上，瞬间溢出一层冷汗，她看着面前的宋南清，心都悬了起来：“除了你，有没有别人过手过这个东西？”
“有的话，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你舅母，不是我了！”宋南清冷笑了一声，“成如堇，你的胆子大的厉害，但是做事情，还是不够小心！”
成如堇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
“我要出门！”成如堇忽然说道。
玉竹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姐，几位公子如今都在抄书，悦棠小姐也出不了门，这……”
“你陪我去！”成如堇抬头盯着宋南清。
宋南清看着面前理所当然的成如堇，被气笑：“成如堇，你刚才差点踩断我的脚，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这个话的？”
“你不陪我去，我就跟我舅舅说，我去酒楼吃果子的时候，看到你在隔壁春香楼吃花酒了！”成如堇硬着头皮盯着面前的宋南清说道。
“你自管去说就是，你舅舅难不成还能打断我的腿，等这个消息传回京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更何况我现在人在外头，我父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宋南清“哼”了一声，抱着手微微抬头，一副很欠揍的模样。
成如堇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玉竹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许久以后，成如堇就像是一只忽然瘪了气的河豚，满脸委屈的看着面前的宋南清：“你陪我去，我舅母不让我一个人出门，说我一个人在杭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吃亏！”
宋南清想过成如堇可能会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威胁自己，却没想到方才还梗着脖子怒踩自己脚指头的她，忽然就认了怂。
若是威逼胁迫，宋南清断然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可偏偏成如堇认了怂，他看着她低垂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到嘴边的话，那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好半晌以后，宋南清才咳嗽了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吧！”
成如堇眼睛一亮，然后赶紧看向玉竹说道：“快，你让人备好马车，我们过一会儿就出门！”
宋南清还想说什么，就见成如堇往赵悦棠的院子走过去，一个余光都没留给他。
宋南清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撇嘴：“真是个善变的小丫头片子！”
“公子自己就不善变吗？”半夏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你怎么有脸说人家的？”
“滚！”
出门的时候，二夫人刚好出门去了，听说是哪家铺子的账目有问题，总归是不在府上的，但是为了避免人多口杂，成如堇还是从后门出去的。
“成如堇，小爷陪着你走这一趟，可有报酬？”宋南清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
“宋二公子是人中龙凤，要什么没有！”成如堇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小姑娘，瞧着人畜无害，背地里确实荤素不忌，什么都敢做啊！”宋南清笑了一声，“方才备马的时候，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你就不想知道，这只倒霉的羊，现在怎么样了？”
成如堇立刻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宋南清：“你派人去打听过了？”
“那鸨母是个厉害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刚刚嫁人的良家女子，那只羊在赌坊，赢了一点小钱，便喝多了酒，那女子便趁机跟他勾搭上，衣服脱了一半，就被女子的夫君捉奸在床！”宋南清淡淡的说道。
“然后呢？”成如堇看着宋南清，一双眼睛冒着光。
“想知道啊？”宋南清回头看向成如堇，“叫声哥哥来听听！”
成如堇懒得搭理他，直接放下了帘子。
“嘿，我们两家也是有亲的，你叫我一声哥哥又不亏！”宋南清抬手敲了一下马车的门。
成如堇坐在里头却是一声不吭，其实就如同宋南清说的那样，他们本身就有亲，算来算去也能喊得上一声哥哥，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喊这么一声，即便喊这么一声对她来说，也不会少块肉。
过了许久以后，宋南清还是说道：“那只羊被送到官府去了，那男子不依不饶，说什么都不肯放过那只倒霉的羊，当天夜里就被送到官府去了，那个女子哭喊着要去死，已经寻死觅活好几次了！”
成如堇顿了顿，然后说道：“可是真的寻死觅活？”
“外头瞧着是不假的，但是好几次都被人救下来，多半也是做戏的！”宋南清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你去见鸨母，会不会有点冒险！”
“我不是去见她！”成如堇淡淡的说道，“我是要去见，那只羊的家人！”
宋南清皱眉：“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我只负责出银子，从头到尾我都不会，也没必要再露面，鸨母也是拿钱办事，事成了后我付钱，钱货两讫，我们本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成如堇淡淡的说道。
“那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里？”宋南清有些诧异。
“那个男人是悦棠姐姐的亲戚，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让她摆脱这个男人，我去这一趟，就是去见那个人，转达悦棠姐姐的嘱咐！”成如堇说完以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宋南清沉默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却又不好再问，便安安静静的跟着往前走。
直到马车在一家瞧着颇有几分凋零的铺子面前停下来，成如堇才在玉竹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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