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黑森林的深处,奎里纳斯·奇洛跪在石碑前,双手颤抖着捧起了一件冠冕。
至少在奇洛此刻的眼中,它是。
冠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光泽,边缘刻着拉文克劳的雄鹰纹章,精巧繁复得令人屏息。
它比他想象中更美,捧在掌心时,一种冰凉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触感透过皮肤。
“找到了……”奇洛的声音干涩而颤抖,随即被压抑不住的、短促的笑声取代,“找到了……哈哈……我找到了……”
他的手指收紧,冠冕边缘的金属纹路硌着他的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但这疼痛此刻都化作了狂喜的佐证。
智慧。
这个词在他脑海中回荡。
传说中能赋予佩戴者超凡智慧的拉文克劳冠冕,此刻就在他手中。
它将属于他,伴随他终身。
他会理解那些最艰深的魔法原理,破解古籍中无人能懂的密文,他的论文将震撼整个学术圈。
他甚至可以把这宝物传承下去,给他的孩子,或者……不,他要把它保护起来,这是他一个人的宝物,是他证明自己的铁证。
无人可以超越我。
这个念头灼烧着他的胸腔。
他几乎要放声大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扭曲而亢奋的笑容。
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那些认为他只会死读书、是个胆小鬼、在实践咒语课上连缴械咒都施展得磕磕绊绊的人、他们都会看到。尤其是……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鲜明得刺眼。
八楼的走廊,伊莎·希尔站在那里,而她身侧,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总是黑袍翻滚、眼神阴鸷、用刻薄的言辞就能让整个教室噤若寒蝉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以一种近乎占有的姿态,半挡在她身前。
奇洛记得自己当时抱着书,心脏跳得又快又慌。
他们会震惊的。 奇洛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冠冕,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等他带着这无上的智慧回到霍格沃茨,等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才华,伊莎·希尔会如何看待他?
她会不会用那双灰色眼眸,真正地、专注地看向他?她会不会……认可他?而斯内普,那个傲慢的、目中无人的魔药教授,又该如何自处?
“力量……”奇洛喃喃自语,呼吸变得粗重。
他需要新的力量,不仅仅是知识,更是能够让人仰望、畏惧、不得不正视的力量。
这冠冕就是钥匙。他只需要带着它回去,回到霍格沃茨,回到那个舞台中央。
他站起身,腿有些发软,不知是长时间跪坐还是过度兴奋所致。
他将冠冕小心翼翼地举到眼前,他的表情在斑驳的光影中逐渐扭曲,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眼底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丝毫未觉手中“宝物”的异样。
那冠冕……正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这不是错觉。
就像沉睡的蛇类在苏醒前无意识的肌肉收缩。
更诡异的是,一缕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雾,正从冠冕与宝石的接缝处丝丝缕缕地渗出,缠绕上奇洛的手指,顺着手腕向上蔓延。
而奇洛对此浑然不觉。
在他的认知里,手中的依然是那件璀璨、神圣、代表着无上智慧的拉文克劳遗物。
“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他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颤音,在林间回响,“我要力量,我会成为最可靠、最具野心、最为成功的奇洛!没有人、没有人能再忽视我!”
疯狂的笑声冲破了他的喉咙,在寂静的黑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而诡异。
他高举着那不断渗出黑雾、微微蠕动的“冠冕”,像是高举着战利品,又像是举行着某种恐怖的献祭仪式。
终于,他将这个黑雾翻滚的“冠冕”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 *
尼可·勒梅的家位于巴黎蒙莫朗西街,夹在两栋公寓楼之间,却保留着中世纪建筑的外观。
当阿不思·邓布利多领着伊莎·希尔站定在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时,伊莎注意到门楣上蚀刻的符号并非简单的装饰,那是炼金术中代表“转化”与“永恒”的复合如尼文。
室内的光线比想象中更暗。
他们的脚步声在石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阿不思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访,他从容地领着伊莎穿过一条不算长的门廊。
门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
这里的“装饰”足以让任何初次到访的巫师屏息。
墙角立着一座齐腰高的黑曜石基座,上面安放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
球体内清晰地映现出翻滚涌动的黑色云团,内部偶尔闪过暗红的脉络,像某种实时监控着法力扰动的魔法视窗。
但最让伊莎在意的,却是壁炉边安静坐着的那个人。
佩雷纳尔·勒梅。她是尼可·勒梅的妻子。
在流传极少的记载中,她通常只是作为“伟大的炼金术士之妻”被一笔带过。
此刻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但布料质地奇特的深绿色长裙,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
她静静地观察着壁炉中稳定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的颜色是一种异常纯净的金黄,几乎不产生烟雾。
她的存在感很奇特。
她只在伊莎和阿不思进门时,抬起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对他们微微颔首。
“阿不思,还有这位年轻的小姐,欢迎。”
尼可·勒梅的声音则从侧门传来。
他个子不高,身形清瘦,穿着朴素的深棕色长袍,银白的长须打理得整整齐齐。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锐利而清明。
他亲自推着一辆小巧的茶车进来,上面是茶具和一碟看起来是手工制作的小饼干。
“请坐。”尼可示意他们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落座,自己则开始娴熟地摆弄茶具。
“我们这里很久没有这么年轻的客人了。伊莎·希尔小姐,是吗?阿不思在信里对你评价很高。”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倒茶、递杯,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透着一种将日常事务也视作享受的从容。
伊莎接过茶杯,道了谢,她小口啜饮,目光却忍不住再次飘向壁炉边的佩雷纳尔。
那位夫人依然安静地坐着,只是此刻她的视线从火焰移开,落在了伊莎身上。
“孩子,”尼可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他也坐了下来,捧着自己的茶杯,“我看你一直注视着我的妻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伊莎收回目光,看向尼可·勒梅。
这位活了六个多世纪的长者眼中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
“我只是有些吃惊,”伊莎坦言,放下茶杯,“也有些好奇。”她顿了顿,“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久。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时光,依然能保持……”
她看向壁炉边那安静的身影,又看向眼前笑容温和的尼可,“……这样良好的关系。这其中的秘诀,令我感到好奇。”
这是她进入这栋房子后,除了那些令人震撼的炼金术造物外,最直接触动她的疑问。
希尔家族的历史里充满了契约、责任、利益与短暂的联盟,“长久的伴侣关系”更像是遥远的传说。
尼可·勒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秘诀?”他重复着这个词,身体向后靠近椅背,目光温和的注视着自己妻子。
壁炉边的佩雷纳尔嘴角上扬了些,也同样用一种充满信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
“那很简单,亲爱的孩子。”尼可的声音变得轻柔,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只需要两样东西。”
尼可抬起食指,比了一个“一”的手势,然后顽皮地闭上右边的眼睛。
“第一,是适时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笑道,“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需要独自面对的风暴,有偶尔想要沉入的沉默。强行要求另一个人永远步伐一致、视线相同,那不是在维系关系,那是在制造枷锁。”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第二,”他的笑容更深了,眼角堆起深深的纹路,“是一副‘时好时坏’的听力。该听清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能漏掉,比如那些轻声的呼唤,那些疲惫的叹息,那些藏在玩笑下的认真。不该听清的时候……”
他耸耸肩,做出一个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的有趣表情,“就让一些无心的抱怨、偶尔的烦躁、甚至激烈的争吵,像风一样从左耳进,右耳出。记住核心,放过枝节。”
佩雷纳尔此刻终于轻轻开口,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柔和:“他总把这件事说得像某种取巧的智慧。”
她温和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接着补充,“其实不过是,我们都很早就明白,孤独地活六百年,和与某个人一起活六百年可完全不同,后者需要的不只是爱情或誓言,更需要一种共同面对时间本身的耐心。以及,不时重温最初为何选择彼此的记忆。”
尼可看向妻子,目光温柔,佩雷纳尔回以一个笑容。
“她说得对。”尼可脸上带着对妻子的认可与骄傲,转向伊莎,“漫长的岁月会冲刷掉许多东西,激情、新鲜感、对永恒最初的浪漫幻想,但如果你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在激流过后,仍愿意与你并肩站在河岸上,安静看着河水继续东流的人。那么,所谓的‘秘诀’,不过是不要让琐碎的泥沙淤塞了你们共同站立的那块土地。”
会客厅里安静了片刻,伊莎沉默地消化着这番话。
阿不思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此刻才温和地开口,将话题引向他们此行的核心:“尼可,佩雷纳尔,感谢你们的分享。但我想,我们这次前来,也需要谈谈那些更迫切的‘泥沙’。”
他的目光转向墙角水晶球中那不祥的黑云。
尼可·勒梅的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是的,”他缓缓说道,声音里的轻松幽默褪去,“我们感觉到了,黑暗在重新凝聚。”
他站起身。
“我想,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们夫妇二人用了大半生守护,并决定在此时托付出去的那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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