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黄山市机场,湿润清新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与都市的干燥浑浊截然不同。陈钊龙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得到了洗涤。他搭乘大巴前往山脚下的古镇客栈入住,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便起床了。客栈老板是位健谈的老人,看他独自一人,热情地推荐了几条相对小众、游客较少的登山路线。“小伙子,看你像是来寻清净的,走这条‘莲花沟’吧,风景好,人也少,就是路稍微野一点,但你们年轻人肯定没问题。”
谢过老板,陈钊龙带足饮水和干粮,踏上了青石台阶。果然,这条路上游客稀疏,越往上走,越是幽静。耳边是潺潺的溪流声、清脆的鸟鸣声,鼻尖萦绕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他走走停停,用相机记录下嶙峋的怪石、奔流的山涧、以及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
“这才是生活啊。”他靠在一棵古老的迎客松上,望着云海在脚下翻腾,感觉连日来的疲惫和压抑都被这壮丽的景色荡涤一空。他甚至尝试着按照网上看来的冥想方法,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更深入地感受这片天地。就在这时,他隐约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流动感”,像是空气的密度、光线的温度,甚至自身血液的流淌,都变得清晰可辨。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摇摇头,只当是爬山累了产生的错觉。
随着海拔升高,山路愈发陡峭。他按照路牌指示,转向一条更为偏僻的岔路,前往一个据说视角极佳但路途艰难的小观景台。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游客,只有他一个人踏在落叶和碎石上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日头已过中天。原本湛蓝如洗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起了大片的乌云,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山风开始变得猛烈,带着凉意,吹得道旁的竹林哗哗作响,如同波涛汹涌。
“不是吧,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陈钊龙皱起眉头,看着迅速压低的云层,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希望能赶在雨前到达那个观景台,或者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然而,山间的天气说变就变。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躲避处,豆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先是稀疏几点,瞬间就连成了雨幕,瓢泼而下。雨水冰冷,打在脸上生疼。他慌忙从背包里掏出一次性雨衣穿上,但狂风很快就把雨衣吹得猎猎作响,雨水顺着缝隙往里钻,不一会儿上半身就湿透了。
视线变得模糊,山路瞬间泥泞不堪。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艰难前行,内心懊悔不迭:“真是失策,应该老老实实走主路的…这鬼天气!”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原路返回时,风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异样的声音。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那声音断断续续,微弱得几乎被风雨声淹没,但确确实实是人类发出的——是呼救声!
陈钊龙的心猛地一紧。在这荒山野岭、暴雨倾盆的时候,怎么会有人呼救?他凝神再次确认,声音来自侧前方一处更陡峭、未被开发的山崖方向。
“有人遇险了?”这个念头让他瞬间忘记了自身的狼狈。他犹豫了一下,是装作没听见继续找路下山,还是过去看看?前者是理智的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贸然涉险并不明智。但后者…那微弱的呼救声,像一根细针,刺穿着他内心的某种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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