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信托商店，“破画”中捡巨漏
休沐日，秋高气爽。林修远跟母亲李秀兰打了个招呼，说是去新华书店看书，便揣着一个小布包出了门。布包里装着的是他前段时间，借口“帮同学忙”用零花钱和偶尔“捡废铁”换来的几毛钱，以及更重要的——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品相上乘的干蘑菇。这是他从林家村带回的山货里精心挑选出来的，打算作为“捡漏”的本钱。
他没有去书店，而是拐进了几条熟悉的胡同，来到了一家门脸不大、招牌上写着“信托商店”的店铺前。这年头，信托商店是个特殊的存在，人们可以将家中用不着又舍不得扔的旧物拿来寄卖，也能在这里淘换到一些便宜实用的东西，偶尔甚至能碰到被埋没的宝贝。
店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旧木头、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货架和柜台上杂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旧物：缺了口的搪瓷盆、锈迹斑斑的台灯、半旧的皮鞋、过时的座钟……几个顾客在里面慢悠悠地逛着，店员则靠在柜台后打着哈欠。
林修远走进来，目光平静地扫过货架。他来这里，自然不是淘换日常用品的。记忆中的“徐悲鸿早期奔马图真迹”，才是他的目标。
他没有急着询问，而是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在店里慢慢转悠起来，看似随意地打量着那些瓶瓶罐罐、旧书废纸。但他的灵觉，却如同无形的探测仪，悄然笼罩了整个店铺。
大多数物品都散发着陈旧、平凡的气息，毫无灵气可言。偶尔有一两件老玉或铜器，也只是带着微弱的、岁月沉淀的韵味，算不上珍品。
他的脚步在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停了下来。这里堆着几个卷起来的画轴，还有一些破损的镜框、泛黄的海报，显然是被归为“废品”或“滞销品”的一类。店员都懒得打理，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就在这堆“破烂”中，林修远的灵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独特的“气”！
那气息内敛而沉静，初感觉似乎与周围的破旧融为一体，但仔细感知，却能发现其深处蕴含着一股蓬勃欲出的生命力与一股孤高桀骜的“神”！这“神”并非修真意义上的神识，而是艺术作品所蕴含的、创作者倾注其中的精神意志与艺术灵魂！
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最为破旧的画轴上。画轴的木杆已经开裂，绳带散乱，纸面泛黄，边缘甚至有虫蛀和水渍的痕迹，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
就是它！
林修远心中笃定。他走上前，装作好奇地拿起那个画轴，入手微沉。他小心地解开散乱的绳带，将画轴缓缓展开。
画纸泛黄，上面是用浓淡不一的墨色绘就的奔马图。共有三匹马，姿态各异，或昂首嘶鸣，或奋蹄疾奔，或回首顾盼。笔墨看似狂放不羁，有些地方甚至显得“潦草”，马匹的形态也并非完全写实，带着一种强烈的写意和情感宣泄。
在不懂行的人看来，这或许就是一幅练习之作，甚至是幅“破画”。但林修远的灵觉却清晰地“看”到，那看似杂乱的笔墨线条之间，流淌着一股不屈的豪情与奔放的生命力！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力量，马匹的眼神灵动，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感！尤其是居中那匹昂首的马，眼神睥睨，仿佛要破纸而出！
画作的角落，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红色钤印，依稀能辨出一个“徐”字，以及一个纪年，似乎是早期的作品。
徐悲鸿！早期奔马图！真迹！
林修远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依旧是一副孩童看热闹的表情。他拿着画轴，走到柜台前，用带着点犹豫和天真的语气问那个打哈欠的店员：
“叔叔，这个……这个画怎么卖呀？我看着这马画得挺有劲的。”
店员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破画”，又看了看林修远身上打着补丁但干净的衣服，没什么兴趣地摆摆手：“堆那儿的都是没人要的处理品，你要喜欢，给五毛钱拿走吧。”在他眼里，这画还不如一个完好的搪瓷缸值钱。
五毛钱！林修远心中狂喜，但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掏出那个小布包，把里面的几毛钱和那包干蘑菇都倒在柜台上，小声说：“叔叔，我只有三毛钱……还有这包蘑菇，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可香了，能……能抵两毛钱吗？”
店员看了看那包品相不错的干蘑菇，又看了看林修远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想了想，反正那画也是当废品处理的，便挥挥手：“行吧行吧，蘑菇留下，画你拿走。”
“谢谢叔叔！”林修远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画轴重新卷好，用布包仔细包好，抱在怀里，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快步离开了信托商店。
走出店门，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林修远感觉怀中的画轴沉甸甸的，那不是物理上的重量，而是其所蕴含的、未来无可估量的艺术价值与财富！
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捡到了如此巨漏！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更僻静的地方，再次仔细检查画轴。确认无误后，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这幅画，现在还不能示人。需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或者等到未来风平浪静之后，再让其重现天日。目前，就让它作为自己秘密收藏的又一笔重要资产吧。
他将画轴贴身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向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积累资本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而隐蔽的一步。这信托商店，以后或许可以常来看看。毕竟，这个年代，被埋没的“明珠”，恐怕远不止这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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