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如纱,笼罩着沉寂的黑石部落。寨门处,几乎所有的族人都聚集于此, 安静地为他们即将远行的“孩子”送行。气氛凝重而不舍,却再无阻拦。
齐天笑走到众人面前,他的行囊依旧简单,但身上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胸前贴身放置的那枚兽皮护身符。
老祭司颤巍巍地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兽皮缝制的水囊和一个鼓鼓的干粮袋,递到齐天笑手中:“孩子,山里路远,带上水和肉干。都是大家伙儿一点心意。”干粮袋比看上去更沉,里面塞满了精心烤制、易于保存的肉脯和面饼,几乎是部落能拿出的最好储备。
林山红着眼眶,将一柄打磨得十分锋利的短匕塞进齐天笑的腰带里:“外面不比部落,留着防身……万事,一定要小心!”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用力拍了拍齐天笑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雷豹最后走上前,他的表情最为复杂,有愧疚,有不舍,更有殷切的期望。他没有拿出实物,而是沉声道:“小子,转过身去。”
齐天笑依言转身。雷豹并指如刀,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玄气,快速地在齐天笑背部的皮甲(简陋的皮质背心)上,划下了一道道奇异的痕迹。那不是文字,而是一种黑石部落猎手间传承的、表示危险区域、水源地、可食植物以及大致方向的古老标记。
“这是我这些年摸索出的,通往青木城方向相对最安全的一条路线标记,以及沿途需要注意的东西。能记多少记多少。”雷豹的声音低沉而快速,“记住,遇林莫深入,遇水慎涉足,天黑早栖身。与人打交道,多留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又快速低声提点了好几个遭遇不同危险(猛兽、毒虫、甚至可能遇到的其他流浪者)时的应急反应和实战技巧中的关键要点,这些都是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远比炼体诀的基础招式更狠辣实用。
齐天笑凝神静听,“七窍玲珑心”天赋运转,将雷豹的每一句话、背上的每一道标记都清晰地印入脑中,默默记下。
最后,雷豹从怀里掏出一张鞣制得极其轻薄、甚至有些半透明的兽皮,上面用炭笔粗略地勾勒出山脉、河流的走向,以及一个箭头指向远方标注的“青木”二字。地图极其简陋,范围也不大,但却是部落所能提供的、对外界唯一的认知指引。
“这个也拿着,大概方向没错,但具体路径,还是要靠你自己摸索判断。”
齐天笑接过那份沉重而简陋的地图,小心收好。他后退一步,对着老祭司、林山、雷豹以及所有前来送行的族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你们的恩情,天笑铭记在心。保重!”
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感激与不舍都融在了这一躬之中。
族人默默让开一条通路。
齐天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不算太长、却给了他重生后最初温暖和归属感的地方,看了一眼人群中拼命忍着眼泪、用力向他挥手的林薇,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黑石部落的寨门。
瘦小的身影,背着小小的行囊,怀揣着简陋的地图和一枚温暖的护身符,一步一步,坚定地消失在通往外部世界的、雾气弥漫的山路尽头。
在他身后,黑石部落如同一个沉默的母亲,目送着她的孩子,踏上未知的、充满荆棘的征途。
(第四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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