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cyurs声音平静，“我的胸口在你这儿呢，哥哥。”
他转头看向泠玉，捂住她的耳朵。这个动作温柔得与此刻的残酷格格不入。然后他对赛得里克说，声音很轻：
“他们不是分开我们。他们是把我从你身上割下来，像割掉一块多余的烂肉。”
“你...”老莱特斯身体在颤抖，“你还活着...”
“很失望吗？”cyurs放下捂着泠玉耳朵的手，冷笑着，“当年把我当作祭品献给邪教组织，没想到祭品会自己走回来吧？”
“不是这样的！”老莱特斯崩溃了，眼泪瞬间涌出，“我没办法，连体婴儿本来就活不久，你们长到五岁，几乎用尽了所有的钱！我如果不做取舍，你们兄弟俩都会死！”
他颓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格伦杜宾说...说分离手术能至少保住一个...”老莱特斯泣不成声，“他说【神圣摇篮】有最好的术后免费康复计划！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要的是...”
“你不知道？”cyurs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康复就是把我关在地下室，做那些实验？若不是一场大火席卷了当时的旧基地，我早就在焚化炉里面化成灰烬了。”
他走向老莱特斯，每一步都重重踩在地面上。
“十三年。”cyurs蹲下来，与跪着的父亲平视，“十三年，我在那个地狱里。而你，我亲爱的父亲，你的事业确实复兴了，不是吗？莱特斯家族重获荣光，你又成了加州的传奇人物。用一个小儿子换来的传奇。”
赛得里克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在旋转。记忆的碎片突然重组——五岁那年漫长的“住院”，醒来后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父亲告诉他弟弟“去了更好的地方”。
他哭了整整一个月，每晚都梦见另一个自己，那个和他胸口相连的男孩。
“cyurs...”赛得里克艰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cyurs站起来，背对着他，“你是被选中的那个。他们把属于我的部分缝了进去！这样能让你更完整地存活。多么讽刺，我的死亡成就了你的完整。”
泠玉一直沉默着。她看着cyurs背上那些从领口露出的更多疤痕，看着赛得里克脸上破碎的表情。
“叮！”许久未上线的零号声音响起“检测到极致的痛苦与恨意，收录中…”
老莱特斯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随你处置。”他嘶哑地说。
cyurs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他伸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
金属的冷光在大厅一闪。
“cyurs，不要！”赛得里克冲上前。
但泠玉更快。她没有慌乱，只是走到cyurs面前，轻轻抱住了他举枪的手臂。
“我没有立场阻止你。”
她抬头看着他，紫灰色的眼睛里映着光，“你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人有资格说原谅。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如果你为了他，还要搭上你的后半生人生，以及我...我们的未来，那么我希望你再思考一下。”
“我们的未来？”cyurs重复，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已经失去了十三年。不要失去更多。”
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是cyurs来之前报的警，为了确保Iris的平安，他做了两手打算。
他缓缓放下枪。
“滚吧。”他对老莱特斯说，声音疲惫。“去警局自首。告诉他们【神圣摇篮】的一切。告诉他们你当年做了什么。”
老莱特斯踉跄着站起来，深深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一个满脸泪水，一个面无表情——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
cyurs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靠在旁边沙发上，闭上眼睛。
赛得里克想上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泠玉捡起那把枪，卸下弹夹——是空的。她抬头看向cyurs。
“你本来就没打算开枪。”她说。
cyurs没有睁眼。“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仓库外，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破旧的窗户，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警察来了。”赛得里克终于开口。“cyurs，你得离开。你现在...在法律上还是个已故之人。而且如果你和‘神圣摇篮’的案子有关...”
“我是证人。”cyurs睁开眼睛，“最重要的证人之一。”
他看向泠玉，眼神复杂。
泠玉握住他的手。
警察鱼贯而入。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
在红蓝交错的光芒中，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两个一模一样的轮廓并肩而立，中间是一个纤细却坚定的身影。
影子晃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分离与重逢、残缺与完整、复仇与救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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