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十二章 百草堂中秘
晨曦微露，三人离开义庄庙，向着城西的百草堂行进。明月服下清心草后，尸毒已退，但脸色仍显苍白，需要玄冥子搀扶行走。
长安城的早市已开，街边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张灵溪走在三百年前的古都街道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古装行人、传统建筑，与他昨夜所见何其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怎么了？”玄冥子察觉他神情恍惚。
“没什么...”张灵溪收回思绪，“只是觉得长安城...很有韵味。”
玄冥子笑道：“待你身体恢复了，为师带你好好逛逛。虽说如今妖祟频出，但长安底蕴犹在。”
百草堂位于西市角落，是间古朴的药铺。门楣上悬着“百草堂”三字匾额，两侧对联写道：“神农尝百草，妙手济苍生”。
店内药香扑鼻，四面墙都是药柜，正中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捣药。见三人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张灵溪额间稍作停留。
“掌柜的，别来无恙。”玄冥子拱手道。
老者放下药杵，淡淡道：“玄冥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还带着...两个特别的客人。”他特别加重了“特别”二字。
玄冥子苦笑：“实不相瞒，遇上了麻烦，特来求助。”他将明月扶上前，“我这徒儿中了尸毒，虽用清心草缓解，但煞气未除。”
老者检查明月伤势后，神色凝重：“这不是普通尸毒，掺了幽冥教的煞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玄冥子一眼，“你们惹上大麻烦了。”
“所以才来求您相助。”玄冥子恳切道，“听说您这里有‘净煞丹’...”
老者哼了一声：“净煞丹的材料难得，炼制不易，你就这么空手而来？”
玄冥子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以此作抵，可够？”
老者眼睛一亮：“龙虎山的通灵玉？你倒是舍得。”他收起玉佩，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个小瓷瓶，“拿去，每日一丸，三日可愈。”
明月服下药丸后，脸色果然红润许多，呼吸也平稳下来。
老者又看向张灵溪：“至于这位小友...精血亏损，阳气紊乱，还有道强大的元神寄居体内。这般状况还能行走自如，倒是稀奇。”
张灵溪心中一惊：这老者眼光好毒辣！
钟馗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问他可有‘归元丹’...”
张灵溪依言提出请求。老者挑眉：“归元丹？那可是修复元神的灵药，价格不菲。”
玄冥子忙道：“掌柜的若有，尽管开口。”
老者却摆摆手：“不急。老夫更好奇的是...小友额间这八卦印，似乎是钟馗天师一脉的秘传印记。但据老夫所知，钟馗一脉早已断绝传承...”
店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玄冥子下意识护在张灵溪身前。
老者见状呵呵一笑：“不必紧张。老夫若有意对你们不利，早在茶中下药了。”他指了指刚才三人饮过的茶水。
张灵溪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桌上已摆好三杯香茗。自己那杯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沏好的。
钟馗突然道：“问他是不是姓孙...”
张灵溪试探着问：“前辈莫非姓孙？”
老者手中药杵“啪”地落地：“你如何得知？”
“一位故人相告。”张灵溪按照钟馗的指示说道，“他说...‘悬壶济世，不忘初心’。”
老者浑身一震，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是...是他？他还活着？”
“元神尚存，肉身已逝。”张灵溪如实相告。
老者长叹一声，从柜台下取出个玉盒：“拿去吧，归元丹。算是...故人相赠。”
玄冥子惊喜交加，连连道谢。张灵溪服下丹药后，只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亏损的精血快速恢复，额间八卦印也重新明亮起来。
钟馗的声音明显有力了许多：“老孙头还是这般嘴硬心软...”
就在这时，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几个官差押着个道士走过，那道士竟高声叫骂：
“尔等庸才！幽冥教就在眼前却视而不见！百草堂就是他们的据点！”
店内三人顿时色变。老者却面不改色，淡淡道：“又来了。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
玄冥子警惕地问：“掌柜的，这是...”
老者冷笑：“不过是钦天监的把戏。他们查不出幽冥教的线索，便四处栽赃，好向上头交代。”他看向张灵溪，“小友似乎对钦天监很感兴趣？”
张灵溪心中一动，将昨夜穿越时空的见闻简要说了一遍，特别是清虚道人的事。
老者听后面色渐沉：“清虚？钦天监确有此人，但三年前就已病逝。”
这次轮到张灵溪震惊了：“不可能！我昨夜明明...”
老者打断他：“你说那妖人临终前提醒‘小心钦天监’？”他沉吟片刻，突然起身，“随我来。”
他带领三人来到后院药圃。在一片紫苏丛中，他按下某个机关，地面悄然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地下竟是间密室，四壁摆满古籍法器，正中是个丹炉，炉火正旺。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长安城各处阴阳裂隙的位置。
“这是...”玄冥子惊讶不已。
老者肃然道：“老夫表面是个药铺掌柜，实则是‘守夜人’组织的成员。我们世代监视幽冥教的活动，守护长安安宁。”
他指向地图上几个红点：“近来阴阳裂隙频现，都与钦天监的动向吻合。我们怀疑...钦天监已被幽冥教渗透。”
张灵溪想起穿越时的经历，急忙将清虚道人的事详细道来。老者越听面色越凝重。
“时空穿越...若是真的，就能解释许多疑点了。”他喃喃道，“难怪幽冥教总能未卜先知，仿佛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行动...”
突然，密室上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伙计慌张的声音传来：“掌柜的！钦天监的人来了！说要搜查店铺！”
老者面色一沉：“这么快？”他迅速从丹炉中取出一枚紫色丹药递给张灵溪，“这是‘隐息丹’，能暂时隐藏你的纯阳气息。钦天监定是冲你来的！”
他又对玄冥子道：“带他们从密道走，直通城外！记住，莫要相信任何钦天监的人！”
密道入口在药柜后方，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三人刚进入密道，就听上面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玄冥子在前引路，明月居中，张灵溪断后。就在密道门关闭的瞬间，他瞥见进来搜查的官差中，有个面容阴鸷的道士——竟与昨夜所见的清虚道人有七分相似！
密道黑暗潮湿，三人默默前行。约莫一炷香后，前方出现亮光，出口是城郊一处荒废的土地庙。
刚出密道，张灵溪怀中的巡境镜突然发烫。取出一看，镜中显现出惊人的景象：
百草堂已被官兵团团围住，孙掌柜被锁链缚住押出。更可怕的是，镜中显示掌柜的体内竟有黑气流转——他早已被幽冥教控制！
“师父！”张灵溪急道，“孙掌柜他...”
话未说完，土地庙四周突然升起黑雾，将三人困在其中。雾中传来孙掌柜的狂笑：
“可惜啊可惜！若你们服下那杯茶，何须老夫多此一举！”
黑雾中，无数鬼手伸出，抓向三人...
（第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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