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并不喜欢空白。
不是因为空白危险。
而是因为——
空白无法管理。
当那名幸存者被标注为【身份未定义】之后，
世界的反应，比任何一次都要克制。
没有立刻施压。
没有回滚环境。
甚至——
没有新的规则出现。
偏离域，短暂地，
安静了下来。
她站在上层，缓缓开口：
“这是世界在准备妥协。”
顾长生点头。
“不是退让。”
“是——
换一种收编方式。”
世界没有急着定义他。
而是先做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
制造一个位置。
不是强加。
而是摆出来。
在偏离域的边缘，
出现了一条新的路径。
不属于模板。
也不属于主轨。
它看起来，
像是为“特殊个体”预留的缓冲带。
这条路径，
没有统一解法。
没有高效反馈。
却有一个极其明显的特征——
安全。
不是绝对安全。
而是——
世界会为这条路，
持续兜底。
那名幸存者，很快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不是被引导。
而是——
这条路，
在所有不确定中，
显得异常清晰。
她低声说：
“这是世界给他的‘位置提案’。”
顾长生回应：
“不是身份。”
“是角色。”
世界在说：
“你不需要被定义成普通存在。”
“那就——
做一个例外。”
“一个被允许存在、
但不再扩散的例外。”
这条路的本质，很清楚。
——允许你继续偏离。
——允许你不用模板。
——允许你保持个体性。
但前提是——
你待在这里。
不要继续深入。
不要影响结构。
不要成为他人的参照。
你可以是“那个特别的人”。
但只能是——
一个。
那名幸存者站在那条路径前，很久没有动。
不是犹豫。
而是——
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世界的态度。
世界并不恨他。
也不急着消灭他。
世界只是——
不希望他被复制。
她轻声说：
“这是世界最后的善意。”
顾长生点头。
“也是最后的围栏。”
那名幸存者，尝试踏上那条路径。
世界的反馈，立刻变得柔和。
消耗下降。
风险降低。
节点反馈清晰。
他甚至能感觉到——
世界在“照看”他。
不是监视。
而是——
确保他不会再成为问题。
可就在他向前走了几步后，
他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这条路，
没有出口。
不是终点。
而是——
所有分支，
最终都会回到同一个区域。
一个稳定的、
被世界完全掌控的区域。
这里，
你不会失败。
也不会真正成功。
你只是——
存在。
她声音微颤：
“这是软禁。”
顾长生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很久，他才说：
“是‘被允许的孤立’。”
那名幸存者，站在那条路径的中央。
世界没有催促。
也没有警告。
它只是——
等待选择。
接受这个位置，
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拒绝这个位置，
你将重新回到——
不可预测、不可忽略的位置。
而那，
将不再有温和处理。
那名幸存者，缓缓转身。
不是逃离。
而是——
走回偏离域深处。
他没有对抗。
也没有宣言。
只是用行动，
给出了答案。
世界的规则，在这一刻，出现了极其明显的波动。
不是震怒。
而是——
确认。
记录系统中，
那条位置提案，被标注为——
【拒绝】。
她轻声说了一句：
“世界失去了最后一个，
和平收编他的机会。”
顾长生点头。
“从现在开始，
他不再是‘未定义’。”
“而是——
主动拒绝定义。”
风，在偏离域中，开始变得锋利。
不是暴风。
而是——
带着明确方向的流动。
世界已经给了位置。
位置被拒绝。
接下来，
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当一个存在，
拒绝一切位置，
世界还要不要给他留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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