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苏州平江路的青石板,连老院子里的桂花树都笼着朦胧的白。凌姝跟着老茶客踏进门时,鞋底碾过落在地上的金桂花瓣,发出细碎的声响,空气里飘着的桂香比昨日更浓,还混着一丝老木头的温润气息 —— 这是百年老宅独有的味道,像藏着说不尽的往事。
沈慕言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巷口,昨晚星辉的眼线在巷尾蹲到后半夜,今早他们特意绕了三条窄巷,确认没人跟踪才敢来。“大爷,您这院子跟我外婆家的老宅子很像,” 凌姝的目光扫过院角的石磨,磨盘上还留着浅浅的纹路,“也是这样的青石板,这样的桂花树。”
老茶客笑了,推开堂屋的木门:“这院子有一百多年了,我爷爷年轻时就在这住,那时候凌家膳堂就在隔壁巷口,每天天不亮,膳堂的烟囱就冒起烟,我爷爷总说‘闻着凌家的粥香,就知道天要亮了’。”
堂屋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面被岁月磨得发亮,桌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旁边压着几张泛黄的纸。老茶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皮盒,打开时发出 “咔嗒” 的轻响,里面是一叠黑白旧照片。他抽出最上面一张,递给凌姝:“你看,这就是凌家膳堂,我爷爷十八岁那年拍的。”
照片里的膳堂挂着黑底金字的木牌,“凌家膳堂” 四个字苍劲有力,门口摆着两个陶缸,缸上贴着 “苏州金桂”“五常糯米” 的红纸条,排队买粥的人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巷尾,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粗瓷碗,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凌姝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心跳莫名加快 —— 照片里膳堂伙计手里的铜勺,和她口袋里的传家铜勺一模一样,连勺柄上的 “凌” 字刻痕都分毫不差。
“凌家是世代御厨,” 老茶客坐在八仙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雾气氤氲了他的眼睛,“南宋时就给孝宗皇帝做过蟹粉豆腐,后来战乱迁到苏州,清末民初开了这膳堂,主打的就是‘古菜平民化’—— 把宫里的精细菜,改成老百姓吃得起的家常味。”
他放下茶杯,语气里满是怀念:“就说那桂花糖粥,别人做粥用普通糯米,凌家偏要用五常糯米,提前泡一夜,泡到米粒发白,一捏就软;桂花是苏州西山的金桂,每年九月中旬采摘,挑花瓣完整的,用蜂蜜腌三个月,不是糖渍,是蜂蜜,这样桂花的香才不齁,还带着清甜;熬煮要足三个时辰,先用大火烧开,再转小火慢熬,每隔一刻钟就得用铜勺搅一次,不能让米粘锅底,最后撒上炒香的白芝麻,那粥舀起来能挂在勺上,入口又糯又滑,连牙口不好的老人都能吃。”
凌姝赶紧拿出笔记本,笔尖飞快地记录,把 “五常糯米泡一夜”“苏州金桂蜂蜜腌三月”“三时辰慢熬 + 铜勺搅拌” 这些细节一一标红。她抬头时,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你外婆是凌家最后一代传人,最会做桂花糖粥,用的是西山金桂”,心猛地一缩,试探着问:“大爷,您知道凌家的传人是谁吗?有没有女传人?”
老茶客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叹了口气:“我爷爷说,凌家最后一代传人是个女子,比他小两岁,梳着麻花辫,总穿一件青布衫,手里握着一把刻‘凌’字的铜勺,手艺比她父亲还好。那时候膳堂的蟹粉豆腐和桂花糖粥,都是她亲手做的,不少人专门从外地来,就为了尝一口她做的菜。”
他端起茶杯,却没喝,声音低了些:“可惜啊,民国二十六年那年,膳堂突然关了门,说是‘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那女子也不见了。有人说她被抓去了南京,有人说她跟着亲戚去了北方,再也没人见过她。我爷爷后来还去北方找过,没找到,回来就大病一场,再也没提过凌家的事。”
“北方…… 青布衫…… 铜勺……” 凌姝的指尖紧紧攥着笔,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又酸又胀 —— 这说的不就是她的外婆吗?母亲说过,外婆当年就是从苏州逃到北方,嫁给了同样是御厨后代的外公,难怪她第一次做桂花糖粥时,总觉得手法是刻在骨子里的,原来这是凌家传了几代的手艺。
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带着清晰的线索确认:
【检测到凌家关键传承信息,触发 “血脉共鸣” 效果!】
【线索确认:老茶客提及的 “凌家女传人”,与宿主母亲口述的 “外婆南迁经历” 高度吻合(青布衫、铜勺、北方迁徙方向),可初步判定为宿主外婆 —— 凌家嫡系最后一代传人凌秀兰。】
【桂花糖粥复原进度提升至 80%:解锁 “蜂蜜腌桂”“铜勺慢搅” 核心技法,熬煮技能点 + 5(当前 50\/100),可精准把控三小时熬煮火候,避免米粒粘锅或过烂。】
系统提示落下,凌姝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再问外婆的细节,老茶客突然起身走进里屋,手里捧着一个蓝布包,脚步有些急促:“这是我爷爷留下的‘糖粥手记’,里面记了凌家桂花糖粥的详细配比,还有他偷偷画的膳堂后厨图,你看看能不能用。”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线装的小册子,纸页已经泛黄,边角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工整秀丽:“糯米,五常产,颗粒饱满,泡六时辰,至指捏即碎;桂花,西山金桂,去梗留瓣,蜂蜜腌百日,比例 1:2;熬煮时,水米比 3:1,大火沸后转微火,铜勺顺时搅,每刻一次,至粥挂勺不掉……”
凌姝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手绘的后厨图映入眼帘 —— 图上标注着 “冰井” 的位置,就在膳堂后院东侧,旁边画着一棵桂花树,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冰井藏日志,凌家冤未雪”。
“冰井?” 沈慕言凑过来看,突然想起什么,“沈记老茶馆的后院东侧,就有一棵老桂花树,之前我去踩点时,看到树下有块石板,像是被人动过,说不定那就是冰井的入口!”
凌姝的心跳瞬间加快 —— 膳堂日志!里面肯定藏着外婆出事的真相,还有凌家冤案的关键!她刚想把日志位置记下来,院门外突然传来 “咔嗒” 的金属碰撞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低声说话:“就是这院子,刚才看到那老头带凌姝进来了!”
老茶客脸色一变,赶紧把布包塞进凌姝怀里:“快藏起来!是星辉的人!” 他推着凌姝和沈慕言躲进里屋的储物间,自己则拿起墙角的扫帚,挡在堂屋门口,声音故意提高:“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是要犯法的!”
储物间里漆黑一片,凌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紧紧抱着布包,里面的手记硌着胸口,传来纸张的温度。沈慕言悄悄拿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给助理发消息:“速带警察来平江路老院子,星辉的人要抢线索!”
堂屋里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有人在砸桌子,还有老茶客的咳嗽声,带着明显的吃力。凌姝攥紧口袋里的传家铜勺,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冷静 —— 她不能让老茶客出事,更不能让手记被抢走,冰井里的日志还在等着她,外婆和凌家的冤屈,不能永远埋在苏州的晨雾里。
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缝里,她看到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老茶客,另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正对着老茶客吼:“把凌家的真菜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说你和凌姝联手伪造线索!”
凌姝的瞳孔猛地一缩 —— 那本册子,正是伪传人伪造的 “凌家菜谱”!星辉的人不仅要抢手记,还要逼老茶客承认伪传人是 “真传人”,彻底毁掉凌家的传承!
储物间外,老茶客的声音带着倔强:“我没有真菜谱!凌家的手艺在凌姝手里,你们别想骗人!”
凌姝咬着嘴唇,心里做了个决定 —— 她要出去,不能让老茶客一个人面对。可她刚想推开门,沈慕言按住她的手,指了指手机屏幕 —— 助理发来消息:“警察五分钟到,再等等!”
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堂屋里的砸东西声还在继续,老茶客的咳嗽声越来越响,凌姝抱着布包,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门缝外的光影,心里暗暗祈祷:警察快点来,老茶客一定要没事,冰井里的日志,一定要等着她去发现。
她不知道的是,星辉的人手里,除了伪造的菜谱,还有一张冰井的结构图 —— 他们早就知道冰井里有日志,这次来不仅是抢手记,更是想抢先找到日志,毁掉凌家冤案的证据。而那口冰井里,除了日志,还有一件外婆留下的东西 —— 一枚刻着 “凌秀兰” 名字的玉佩,和她脖子上戴的那枚,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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