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城西军工库临时据点的第一个傍晚,凌峰就把所有人召集到了废弃的指挥室里。粗糙的水泥墙上,用白色粉笔密密麻麻画着基地和“缝合怪”的升级草图,线条歪歪扭扭,却每一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凌峰手里攥着根木炭,指着草图上的入口位置,语气斩钉截铁:“黑狼的‘狼牙’机甲重火力强,普通的钢板根本挡不住,必须把入口改成三道闸门结构,第一道装破甲刺,第二道焊能量缓冲层,第三道留射击口,形成交叉火力。”
铁牛凑上前,看着草图上比人还高的破甲刺,忍不住点头:“这招好!上次雷暴的机甲要是碰到这玩意儿,轮胎都得被扎爆!”小胖则盯着草图角落的陷阱区域,眼睛发亮:“峰哥,我能不能在陷阱里埋点‘惊喜’?比如我新做的延时爆炸罐头,一踩就炸!”
“别添乱,陷阱要精准可控。”苏晴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一边快速记录一边补充,“破甲刺需要高强度合金钢,能量缓冲层得用缴获的机甲能量盾残片改造,这两种材料咱们现在都没有。而且‘缝合怪’的升级更棘手——你想加的双联装能量炮,需要匹配天枢核心的能量输出接口,现有的管线根本承受不住,得换特制的超导导管。”
凌峰早就想到了这些,他指着草图上的能量护盾区域:“还有这个,小型能量护盾发生器,我打听了,安全区黑市有卖二手的,虽然覆盖范围小,但能挡住关键部位的攻击。苏晴,你算过没,这些东西加起来,大概要多少亮晶晶?”
苏晴停下笔,报出一串数字,让整个指挥室瞬间安静下来:“保守估计,八千个亮晶晶。合金钢、超导导管、能量护盾发生器这三样是大头,就得六千五,再加上陷阱用的炸药、加固闸门的焊接材料,还有‘缝合怪’液压钳升级的精密零件,少一分都不行。”
“八千?”铁牛的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咱们上次给老猫的一千五,已经是大半积蓄了,现在剩下的连两千都不到啊!”小胖也垮下了脸:“我搜遍了这军工库,也就找到几箱过期的压缩饼干,根本换不了几个钱。”
凌峰没说话,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这是他的“小金库”。打开盒盖,里面的亮晶晶加起来也就一千八百多个,还有几块零散的稀有金属,是上次没舍得卖的。他把铁盒放在桌上,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家当,第一次尝到了“钱到用时方恨少”的滋味。之前雇佣苏晴、买测距仪、给老猫情报费,每一笔都像流水似的花出去,当时只想着应急,没料到黑狼带来的危机需要这么大的投入。
“要不,把我那把祖传的扳手卖了?”铁牛突然开口,从腰间解下一把磨得发亮的扳手,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平时宝贝得不行,“上次我去交易市场,玲姐问过我,说这是战前军工级的扳手,能值五百个亮晶晶。”
“不行!那是你爹的念想,不能卖!”凌峰立刻拒绝,他知道这扳手对铁牛的意义。小胖也赶紧说:“我那堆收藏的旧唱片,虽然不值钱,但凑凑也能换几十个亮晶晶!”苏晴则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机械吊坠,那是她妹妹送她的生日礼物,里面藏着微型通讯器,黑市上能卖三百个亮晶晶。
看着大家都要拿出自己的宝贝凑钱,凌峰心里又暖又急。他按住铁牛的扳手,把吊坠塞回苏晴手里:“都别动!咱们是要升级保命,不是要卖传家宝!办法我来想。”他重新看向草图,目光落在“缝合怪”的核心舱上,“苏晴,老猫说军工库有闲置零件,咱们明天仔细搜搜,说不定能找到能卖高价的宝贝。实在不行,就去跟玲姐商量,用天枢装甲板的边角料抵押,先赊账把关键材料买回来。”
苏晴知道天枢装甲板的价值,那是黑市上的硬通货,抵押出去确实能换不少物资,但也风险极高:“玲姐虽然靠谱,但装甲板边角料一旦出手,很可能会被雷暴或者星穹实验室的人察觉。而且赊账的利息很高,咱们要是短期内还不上,麻烦更大。”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凌峰收起铁盒,眼神坚定,“黑狼后天中午就到钢铁坟场,咱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今晚铁牛和小胖先加固临时据点的门窗,设置简易陷阱;苏晴你研究一下能量炮的改装方案,看看能不能用现有零件临时替代;我去军工库深处再探探,听说这里以前是弹药库,说不定有没被搜走的高价值弹药。”
夜色渐深,军工库的各个角落都亮起了微弱的灯光。铁牛和小胖扛着钢筋加固门窗,扳手敲击钢板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苏晴趴在指挥室的桌子上,对着能量炮的图纸写写画画,时不时用铅笔标注出替代零件的位置;凌峰则背着探险灯,走进了通往深处的黑暗通道,手里紧握着改装过的能量手枪。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脚下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危险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高价宝贝,也不知道抵押装甲板的计划会不会成功,但他知道,绝不能让大家的希望落空。黑狼的冷血、雷暴的怨恨、星穹实验室的窥视,所有的危机都在逼近,而资金和物资,就是他们挡住这场风暴的唯一盾牌。通道深处的弹药库铁门锁死,锈蚀的锁芯根本无从下手,凌峰折腾了半夜也没能打开,最终只能带着一身尘土无功而返。看着指挥室里众人期待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我去趟交易市场,找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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