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 凶手用掺了噬心蛊虫卵的黏液,混入柳府的宵夜,让所有人产生幻觉,然后放出成年噬心蛊,撕咬他们的喉咙,最后将小公子的手掌砍下挂在门环上,又在井壁贴符纸控制蛊虫,伪造出 “闹鬼” 的假象。
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杀柳承业灭口吗?还是说,柳承业手里的账册,藏着比贪腐更可怕的秘密?
浓雾依旧笼罩着柳府,风刮过老槐树,血肚兜再次晃荡起来,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谢景渊握紧手中的青铜蛊虫,目光望向京城深处 —— 太后的宫殿方向,此刻正隐在浓雾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知道,这起看似 “闹鬼” 的灭门案,只是一个开始。而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已经向他亮出了第一把刀。
“大人,” 陈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听闻柳府出事,让您立刻进宫回话。”
谢景渊抬头,浓雾中,宫人的身影渐渐清晰,手里拿着太后的令牌,脸色严肃。
他深吸一口气,将青铜蛊虫和符纸交给王谨:“好好保管,别让任何人看到。” 然后转身,跟着宫人走向马车。
寅夜的雾更浓了,仿佛要将整个京城吞噬。谢景渊坐在马车上,指尖还残留着青铜蛊虫的凉意。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柳承业手中的账册碎片,浮现出那诡异的笑面尸,浮现出井壁上的符纸 ——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他不愿相信的方向:太后母族,不仅贪墨军饷,还在暗中豢养西域蛊虫。而柳承业,恐怕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落得如此下场。
马车驶进皇宫,宫墙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冰冷。谢景渊走下车,抬头望向太后的长乐宫,只见宫门口的灯笼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灯笼后面盯着他。
他握紧腰间的刀,一步步往里走。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柳府的 “鬼” 更可怕。
寅夜的浓雾还没散,柳府的血腥味却越发浓烈,像是渗进了青砖缝里,怎么也散不去。谢景渊从皇宫回来时,天已微亮,东方天际泛着一点惨白的光,透过浓雾照在柳府的门楼上,给朱红色的匾额镀上了一层冷霜。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陈忠守在府门口,看到谢景渊的马车,立刻迎了上去,眼底满是焦虑。他身后两个衙役抱着沾满血污的证物箱,箱角还在往下滴着黑褐色黏液,王仵作验了几具尸体,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还有…… 后院的铜镜,出事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谢景渊跳下车,斗篷上还沾着皇宫的寒气。他抬手按住腰间玉佩 —— 那是先帝御赐的破案令牌,触手沁凉。他皱了皱眉,没先问铜镜的事,反而看向府内:太后那边没多问,只说让我尽快查清,别闹得人心惶惶。但我总觉得,她派人在暗中盯着咱们。 他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茶肆,看到那窗边穿青衫的人了吗?从我们离开皇宫,他就一直坐在那,手里的茶没动过一口,连茶烟都没升起过。
陈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茶肆窗边果然坐着个青衫男子,正低头拨弄着茶碗,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往柳府瞟。男子食指无意识摩挲着碗沿,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渍,却始终不喝一口。是太后的人? 他压低声音问,右手悄悄按上刀柄。
十有八九。 谢景渊迈开脚步往里走,靴底碾碎了石阶上凝结的血块,别管他,咱们查咱们的。先带我去看王仵作验尸的结果,还有那铜镜,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穿过前院,老槐树上的血肚兜已经被取下,可树枝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印,风一吹,仿佛还能听到细碎的呜咽声。几个衙役正围着正厅门口的尸体忙碌,看到谢景渊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神色紧张地低下头。其中一人捧着的托盘上,整整齐齐码着七枚铜铃铛,每个铃铛内侧都沾着黑色黏液。
大人。 王仵作从正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银针,针尖发黑,袍角还沾着几点绿色污渍,您来得正好,这尸体上的蹊跷,我得跟您好好说说。 他身后的门帘无风自动,露出厅内白布下若隐若现的人形轮廓。
谢景渊跟着他走进正厅,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 比他离开时更重了。厅内的尸体已经被整齐地摆放在墙边,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双双紧闭的眼睛,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王仵作掀开最上面的白布,露出柳承业夫人的尸体。夫人发髻散落,鬓边一支银步摇歪在耳畔,上面还挂着几根暗绿色的毛发。
大人您看, 王仵作指着夫人的手臂,这上面有几处抓伤,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可伤口边缘太奇怪了。 他举起油灯,火光照在伤口上,那些深褐色抓痕竟泛起细密的鳞片状反光。
谢景渊凑近一看,夫人白皙的手臂上,有三道深褐色的抓痕,每道抓痕都有指节那么长,边缘的皮肉外翻,像是被钝器刮过。最诡异的是,抓痕深处渗出一点绿色的脓水,脓水黏在皮肉上,泛着幽幽的光,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腥气 —— 和之前发现的黑褐色黏液气味不同,却同样让人反胃。更可怕的是,那些脓水竟在缓慢蠕动,像活物一般。
这抓痕…… 不是人抓的。 谢景渊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抓痕边缘,入手冰凉,像是碰到了冰块,人的指甲抓不出这么深的痕迹,而且边缘不会这么整齐,更不会有绿色脓水。 他的手指刚离开伤口,那些外翻的皮肉突然诡异地抽搐了一下。
大人说得对! 王仵作连连点头,又掀开另一具尸体的白布,是柳府的护院,您看这护院的胸口,也有同样的抓痕,而且更深,都露骨了。可奇怪的是,所有尸体上的抓痕,都没有挣扎的痕迹 —— 像是死者站着不动,任由那东西抓一样。 护院腰间的佩刀还在鞘中,刀柄缠着的红绸却被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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