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比那日他强行抱住她时更甚!至少那日她还能用愤怒来武装自己,可眼下这情形,让她满心的恼火和那点刻意维持的傲娇,都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噗嗤一下,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慌乱。
“你……你……”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仿佛那锦凳突然长了刺一般。她想甩开他捏着自己衣角的手,想斥责他这不成体统的行为,想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可目光一触及他那双依旧带着水光,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眸子,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就都卡住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疯狂擂鼓。
她站起身,他便也跟着直起身,但捏着她衣角的手指却没松,反而因着她的动作,那一点点布料被扯得更紧。他看着她满脸通红,眼神慌乱,想说又说不出的模样,心中那份无措奇异地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勇气,以及……一丝捕捉到她并非全然无动于衷的窃喜。
她没立刻推开他,没骂他,只是慌了。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信号。
于是,在乔熙诺还处于大脑空白,组织语言的当口,沈奕宸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他松开捏着她衣角的手,就在乔熙诺以为他终于要恢复“正常”时,他却双臂一展,再次将她拥入了怀中。
但这一次的拥抱,与上回截然不同。
没有强硬的禁锢,没有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手臂只是轻轻地试探着环住了她的腰身和后背,将她的身子松松地圈在自己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动作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仿佛在拥抱一件易碎的珍宝。
乔熙诺浑身一僵,刚想挣扎,却听到头顶传来他闷闷依旧带着点别扭,却柔软了许多的声音:
“东西……不喜欢就算了。”他避开了直视她的尴尬,将脸埋在她带着淡淡花香的发丝里,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是本王……是我不好。”
他再次强调了道歉,却不再用“本王自称,那个“我”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具分量。
乔熙诺所有挣扎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个轻柔带着认错和讨好意味的拥抱里消散了。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有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此刻却不再让她感到压迫和恐惧,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同样有些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那细微不确定的颤抖。这个认知,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依旧僵着身子,没有回应他的拥抱,但也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自己被他这样抱着,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脖颈。
沈奕宸感受到她的默许,心中大定,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拥在怀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暖流瞬间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比打赢一场胜仗更让他觉得酣畅淋漓。
原来,放下身段,坦诚心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而且……感觉还不坏。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午后的阳光里,一个笨拙地给予温暖和歉意,一个震惊又无措地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褪去后,悄然滋生的暖昧与温情。
许久,乔熙诺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和残余的别扭,小声嘟囔了一句:
“……谁、谁说不喜欢了……”
那套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样式也是她喜欢的。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算是道歉的方式,送给她的东西。
沈奕宸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传来微微的震动。他低下头,试图去看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那……就是不生气了?”
乔熙诺把脸埋得更深,不肯让他看,只是伸出拳头,不轻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算是回答。
这一下,不像是生气,倒更像是撒娇。
沈奕宸脸上的笑意更深,他重新将她搂紧,只觉得怀中之人,娇软可爱,让他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她面前。
这一刻,什么冷面皇子,什么娇纵贵女,都暂时被抛到了一边。只剩下两颗逐渐靠近,试探着学习如何去爱的心,在这静谧的午后,笨拙而又真诚地,敲开了彼此紧闭的心门。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窗纱,在相拥的两人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沈奕宸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乔熙诺那带着娇嗔意味的一拳,都如同最好的催情剂,将空气中那点残余的尴尬与别扭彻底蒸发,只余下不断升温的暧昧与悸动。
沈奕宸低下头,目光灼灼地锁住怀中人儿那泛着动人红晕的脸颊。她方才捶打他之后,便羞得将脸埋得更深,只露出一点点光滑的额角和微微颤抖的羽睫,那副欲拒还迎的娇态,比任何直白的邀请都更令他心旌摇曳。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另一只手则轻轻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抚上她的下颌,指尖微烫,小心翼翼地带着某种笃定,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乔熙诺的眼眸中还带着未散的水光,羞窘慌乱,以及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朦胧的期待。他的眼神则深邃得像幽潭,里面翻涌着清晰的欲望,浓得化不开的温柔,那失而复得般的珍视。
距离在无声地拉近。
他的呼吸变得灼热而粗重,喷洒在她的鼻尖、唇畔,带着他身上清冽又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乔熙诺只觉得浑身发软,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喉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仿佛默许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缓缓试探性地,即将覆上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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