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补充调查进行得很快。
公安拿着汇款单收据去监狱提审易中海时,易中海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没想到何大清真会报警,更没想到公安会这么快找上门。
审讯室里,易中海坐在铁椅子上,手铐磨得手腕发红。
“易中海,何大清指控你截留他寄给何雨柱的汇款,一共一千三百二十元。这些汇款单收据上有你的签字,你承认吗?”
易中海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公安敲桌子。
“……承认。”易中海声音发哑。
“钱呢?”
“花了…”
“怎么花的?一分一厘说清楚!”
易中海开始交代。从1952年第一笔十块钱说起,怎么取的,怎么花的。给贾家捐款用了多少,自己家用多少,接济其他困难户用了多少……
公安一边记一边皱眉。
这账目,触目惊心。
十一年,一千三百二十元,在那个普通工人月薪三十元的年代,这是一笔巨款。而易中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花了,还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易谭氏知道这事吗?”公安突然问。
易中海猛地抬头,眼神惊恐。
“她…她不知道…”
“不知道?”公安冷笑,“你每个月取钱,存钱,花钱,你老伴一点不知道?易中海,我劝你老实交代。包庇、隐瞒,罪加一等。”
易中海的手开始抖。
他知道,瞒不住了。
“她…她知道一点…”他终于说,“我取了钱,跟她说过是帮柱子存的…但她不知道我没给柱子…”
“钱现在在哪儿?”
“家里…还有些…”易中海声音越来越小,“在炕洞里…有个铁盒子…”
公安记下了。
当天下午,公安带着搜查令去了九十五号院。
易谭氏正在家糊鞋底,见公安进来,吓得手里的针都掉了。
“同…同志…”
“易谭氏,我们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公安亮出搜查令,“请你配合。”
易谭氏腿一软,坐在地上。
两个公安开始搜查。柜子、箱子、抽屉、炕洞……最后在炕洞最里面,摸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铁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沓沓钱。
十元的,五元的,一元的……还有几张存折。
公安当场清点。现金两千八百七十六元,存折三张,合计六千四百元。总共九千二百七十六元。
“这些钱哪来的?”公安问易谭氏。
易谭氏脸色惨白,说不出话。
“易中海已经交代了。”公安说,“这里有一部分是截留何大清的汇款,有一部分是你们自己的存款。易谭氏,你知情不报,涉嫌包庇、窝赃。跟我们走一趟吧。”
易谭氏被带走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院。
“听说了吗?易家被抄了!搜出九千多块钱!”
“我的天,九千多!他哪来这么多钱?”
“截了何大清寄给傻柱的钱,还有平时攒的…”
“易谭氏也被抓了?活该!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前院李家,李大山听着邻居议论,摇头叹气。
“九千多…这得喝多少人的血啊…”
王家,王师傅恨恨地说:“抓得好!这种喝人血的,就该全抓起来!”
后院韩家,韩大柱蹲在地上,喃喃自语:“九千多…九千多…我们饿肚子的时候,他家藏着九千多…”
中院傻柱屋里,何大清和傻柱也听到了消息。
“爹,钱搜出来了?”傻柱问。
“搜出来了。”何大清说,“九千多。公安说,会先把咱们那一千三百二退回来,剩下的…处理。”
“易谭氏也被抓了?”
“抓了。”何大清说,“知情不报,包庇窝赃,够她受的。”
傻柱没说话。
他想起易谭氏以前给他送饭的样子,那个总是低着头、不说话的老太太。她知情吗?肯定知情。可她还是帮着易中海,瞒了十一年。
活该。
三天后,法院再次开庭。
这次是补充审理易中海截留汇款案,顺便审理易谭氏包庇窝赃案。
旁听席上人更多了。九十五号院的人几乎全来了,连瘫在家的刘海中、阎埠贵都让儿子推着板车来了。贾张氏和棒梗出不来,但秦淮茹带着小当、槐花来了。
何大清推着傻柱坐在第一排。
易中海被押上来时,整个人已经没了人形。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眼神呆滞,走路需要两个法警架着。
易谭氏跟在后面,头发全白了,腰弯得像虾米。
审判长敲法槌。
“现在开庭。被告人易中海,补充起诉你自1952年至1963年,截留何大清寄给何雨柱的汇款共计一千三百二十元,涉嫌盗窃罪。被告人易谭氏,起诉你明知易中海犯罪行为,仍协助藏匿赃款,涉嫌包庇、窝赃罪。以上事实,是否承认?”
易中海低着头,声音微弱:“承认…”
易谭氏哭着说:“我…我不知道那是偷的钱…老易说是帮柱子存的…”
“易谭氏!”审判长提高声音,“公安在你家炕洞搜出赃款时,你已经承认知情。现在翻供,罪加一等!”
易谭氏不敢说话了。
公诉人开始宣读补充起诉书。
“被告人易中海,利用担任街道联络员的职务便利,长期截留他人汇款,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恶劣。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且系累犯(之前已判敲诈勒索、教唆伤害),应从重处罚。”
“被告人易谭氏,明知系犯罪所得仍予以窝藏,情节严重,已构成窝赃罪。”
辩护律师说了几句认罪态度好,主动交代之类的套话,但在九千多赃款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陈述时,易中海突然抬起头,看向旁听席。
他看到了傻柱,看到了何大清,看到了院里那些曾经被他逼捐的人…
“我…我认罪。”他说,“我该死…我喝人血…我害了柱子…害了雨水…害了全院的人…我…我请求法院…判我死刑…”
全场哗然。
易谭氏哭喊起来:“老易!你胡说什么!”
易中海没理她,继续说:“我那些钱…除了何大清的一千三百二…剩下的…都是我攒的…但我愿意全拿出来…赔给那些被我害过的人…求他们…原谅我…”
他说完,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
审判休庭。
再开庭时,审判长直接宣判。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易中海长期截留他人汇款,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恶劣,且系累犯,社会危害性极大。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法槌落下。
易中海身体晃了晃,没倒。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被告人易谭氏,犯窝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易谭氏瘫在地上,被法警架起来。
退庭后,易中海被押上囚车。车开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九十五号院的方向。
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五天后,城郊刑场。
一声枪响,易中海倒下了。
消息传回九十五号院,院里一片安静。
没人说话,没人议论。
过了很久,李大山才叹了口气:“死了…终于死了…”
王师傅说:“死有余辜。”
韩大柱蹲在地上,抹了把脸。
傻柱坐在板车上,听着何大清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一言不发。
“柱子,咱们那一千三百二,过几天就能退回来。”何大清说。
“嗯。”傻柱应了一声。
“还有…法院说,易家剩下的钱,除了罚款,剩下的由街道办保管,等易谭氏出狱后退还。”
“她还能出来?”傻柱问。
“三年,能出来。”何大清说,“不过出来也没用了。钱没了,老伴死了,她也老了…”
傻柱没再问。
他想起易中海最后在法庭上说的话:“我请求法院…判我死刑…”
那个曾经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最后自己求死。
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
前院东耳房。
孙建国也听到了消息。
他正在整理图书馆的资料,同事老张凑过来小声说:“听说了吗?你们院那个易中海,枪毙了。”
“听说了。”孙建国头也没抬。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孙建国说,“罪有应得。”
老张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下班回家,孙建军兴奋地说:“哥!易中海枪毙了!易谭氏判了三年!”
“知道了。”孙建国放下包,“奶奶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孙建军说,“对了,面粉厂那边来消息了,让我下周一去上班!临时工,一个月十七块五!”
“好事。”孙建国说,“好好干。”
“嗯!”孙建军用力点头。
晚饭后,孙建国出门散步。
走到胡同口,修鞋的刘老头正在收摊。
“小孙,易中海死了。”刘老头说。
“嗯。”孙建国应了一声。
“这下,院里清净了吧?”
“清净?”孙建国笑了笑,“刘大爷,您觉得呢?”
刘老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啊…心里装着事。”
孙建国没否认。
他走到陈教授家,敲了敲门。
陈继先正在看书,见是他,有些意外。
“建国?这么晚有事?”
“陈教授,想请您帮个忙。”孙建国说,“我弟弟孙建军,在面粉厂找了个临时工。我想…能不能请您儿子帮忙,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陈继先放下书,看着他。
“建国,你最近…好像很着急。”
孙建国心里一惊。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陈继先说,“你好像在赶时间,要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为什么?”
孙建国沉默了一会。
“陈教授,您相信…人有预感吗?”
“预感?”
“我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了。”孙建国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就是觉得…得快。”
陈继先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我写信给我儿子。不过能不能成,看机缘。”
“谢谢陈教授。”
从陈教授家出来,孙建国走在胡同里,心里盘算着。
易中海死了,易谭氏入狱,易家的钱大部分被罚没,剩下的由街道保管。何大清能拿回那一千三百二,够他们父子过一段日子。
但院里还有其他人。
许大茂还在上蹿下跳,聋老太太还在熬日子,刘海中、阎埠贵、贾家虽然废了,但还活着。
还有那些被逼捐的住户…他们虽然拿到了赔偿款,但曾经的伤害,不是钱能弥补的。
孙建国想起易中海最后的话:“我那些钱…愿意全拿出来…赔给那些被我害过的人…”
可惜,法院没这么判。
但孙建国觉得,这主意不错。
那些喝人血得来的钱,就该赔给被喝血的人。
阎埠贵那几千存款,刘海中的积蓄,贾张氏藏的钱…还有许大茂这些年捞的油水…
孙建国走到家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下的院子。
各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看起来宁静祥和。
可他知道,这宁静下面,还有未清的账。
他要替那些被欺负的人,把这些账算清楚。
不是用暴力,是用脑子。
易中海的死,给了他启发。
有时候,让一个人失去最在意的东西,比让他死更难受。
对刘海中来说,最在意的是官威。对阎埠贵来说,最在意的是钱。对许大茂来说,最在意的是往上爬。
对聋老太太来说,最在意的是被人伺候。
那就让他们失去这些。
孙建国推门进屋。
屋里,奶奶在咳嗽,弟弟在写东西。
“哥,你回来了。”
“嗯。”孙建国脱下棉袄,“建军,面粉厂的活,好好干。等转正了,攒点钱,说个媳妇。”
孙建军脸红了:“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孙建国走到奶奶炕边,给她掖好被子,“奶奶,您好好养病。等您好了,咱们搬出去住,换个好点的房子。”
苏奶奶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有了点光。
“搬出去…好…”
孙建国握紧奶奶的手。
他会安排好一切。
等这里的事了了,他也差不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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