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青溪镇的石板路时，林默和赵晴已背着行囊站在镇口。
陈岚抱着念念站在民宿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放心，我们傍晚前就回来。”林默回头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肩上，将桃木剑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晴也冲陈岚笑了笑：“看好念念，别担心。”
陈岚点点头，声音有些发紧：“路上小心。”直到两人的身影拐进山路，彻底消失在晨雾里，她才抱着念念转身回屋，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像藤蔓般疯长。
进山的路更难走，清晨的露水像细密的针，扎在裤脚和鞋面上，没走半个时辰，两人的裤腿就湿透了，寒意顺着布料往骨头缝里钻。
赵晴拢了拢外套，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往林默身边凑了凑——他走在前面开路，脚下的登山靴踩在松动的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步子迈得又稳又快。
“这露水也太狠了。”赵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发颤，“跟冰碴子似的。”
林默回头看了眼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从背包里翻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擦，别感冒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灌木丛突然“窸窣”一响，一道灰影“噌”地窜了出来，直扑赵晴脚边。“啊！”她吓得猛地蹦起来，一下子落在林默的怀里。
看着赵晴这……突然的投怀送抱，林默愣在了原地，鼻子里闻着赵晴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少女气息，使他荷尔蒙暴增。
“这还没干活呢，就先送上这么大的福利。”林默愣愣的开口说道。
赵晴本就惊魂未定，听到这话猛地回神，脸颊“腾”地涨红。恰在此时，她感觉到腹部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顿时像被烫到一般，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不要脸！”她死死攥着衣角，脑袋垂得快埋进胸口，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又急又气，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试图解释道：“别、别误会，这是正常现象……我毕竟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嗯，小伙子。”
接着林默故意转移话题的说道：“别怕，刚才那……只是一只兔子，现在已经跑了。”
赵晴听到后，偷偷抬眼瞥了他一下，见他看着自己笑，脸颊发烫得更厉害，慌忙别过脸看向别处，嘴里嘟囔着：“快、快赶路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林默转过身调整了下呼吸，拿出包里的罗盘，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嗯，前面就是石渣路了，抓紧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谁都没再说话，只有脚下踩碎石子的声响在雾里回荡。赵晴走在后面，偷偷看着林默宽阔的背影，心里又气又乱，刚才那瞬间的悸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而林默走在前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盘边缘，方才那短暂的触碰仿佛还留在皮肤上，让他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果然，又走了约莫两刻钟，眼前的密林突然豁然开朗——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石渣路蜿蜒在山坳里，路面上的碎石被踩得发亮，显然常有人走。路边的杂草被刻意清理过，露出潮湿的泥土，还带着新鲜的断裂痕迹。
“快到了。” 林默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一条石渣路开口说道。
赵晴靠在一棵树上歇气，望着石渣路延伸的方向，那里被浓雾裹着，看不真切：“前方怎么起这么大的雾？”
林默看着前方的雾气，眉头微蹙：“这不是雾，是由大量的……怨气凝聚而成，那里一定就是老箐村，整个村子被阵法覆盖，所以在普通人眼里，就像是消失了。”
赵晴闻言握紧了口袋里的符纸，指尖传来一点微弱的暖意，心里稍稍安定。
她抬眼望去，雾气像流动的白纱，把远处的树影衬得影影绰绰，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你听，”林默突然侧耳，“有脚步声。”
赵晴屏住呼吸，果然听到雾里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有人光着脚踩在湿泥上，慢慢悠悠地，正往他们这边来。
林默将她往身后一拉，铜钱剑悄无声息地出鞘，剑身泛着冷光：“别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雾气里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佝偻着背，手里似乎还拄着根木棍，走几步就停一下，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是……是人吗？”赵晴压低声音，心跳得飞快。
林默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轮廓。直到对方走近了些，才看清那是个穿粗布衣裳的老汉，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直勾勾的，没有一点神采。
“你们……是来寻人的？”老汉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角却咧开一个僵硬的笑。
林默上前一步，语气平静：“路过，找口水喝。”
老汉就那么杵在这里，双眼像蒙了层白翳，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村里……没水了。都走了……走干净了……”
赵晴躲在林默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手心攥得全是汗。
她能感觉到老汉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还有，这老汉给她的感觉就是恐惧，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就好像一下掉进了万丈深渊。
林默往前迈了半步，挡住赵晴的视线，语气尽量平和：“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还是前天？”老汉摇着头，喃喃自语，“都被雾卷走了……雾里有东西……会抓人的……”他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指甲尖利得像爪子，“你们快走吧！别留在这里！会被抓走的！”
赵晴吓了一跳，刚想拉开他，却见林默眼神一凝，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在老汉后颈按了一下，随后老汉的身体就消失。
“他……”赵晴惊愕地看着老汉消失的地方。
“是怨气所化。”林默收回手说道。
赵晴听到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老箐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默望向石渣路深处：“不知道，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老箐村的村民……已经全部遇害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怨气，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抓紧我，别掉队。”
赵晴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恐惧，伸手抓住了林默的衣角，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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