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医院外的小吃街已经有了烟火气。
林默一早，就起身走出医院，在街角的早餐摊买了两份豆浆、几个包子，又特意让摊主盛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那孩子身子弱，喝点粥养脾胃。
拎着早餐回到住院部，走廊里的长椅上已经没有陈岚的身影了。
林默走到那间病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孩子还在睡着，小脸苍白，床边的椅子上，陈岚正坐着，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块干硬的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动作有些机械，眼神却时不时望向病床上的孩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默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岚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林默，开口说道：“林先生，你来了。”
林默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先吃点热乎东西吧。”林默打断她，将小米粥端出来，拧开盖子，一股淡淡的米香飘了出来，“你身子垮了，谁来照顾孩子？”
他把包子和豆浆也递过去：“这是给你买的，热乎的，先垫垫肚子。”
陈岚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又看了看林默真诚的眼神，喉咙动了动，眼眶忽然红了。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有时她真的想抱着孩子一死，来结束这种人间炼狱的生活。
现在突然有人递来一份热乎的早餐，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积压已久的委屈差点冲破眼眶。
她没有再拒绝，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一股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
她低下头，小口喝着粥，眼泪却忍不住掉了进去，和着粥一起咽下去，咸涩中带着一丝久违的暖意。
“孩子叫什么名字？”林默轻声问道，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孩子身上。
“叫念念，陈念。”陈岚哽咽着回答，“希望她能念着我们，也希望……我们能念着她，撑下去。”
“是个好名字。”林默点点头，走到病床边，仔细观察着念念的气色，又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孩子的手很凉，指尖微微泛青，脉搏细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指尖的皮肤下，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韧性。
“怎么样？林先生，我女儿的病能治好吗？陈岚满怀期待的开口问道。”
林默看着她满眼期待的目光，开口说道：“出来说吧！”
两人先后走了出来，出来后，陈岚满脸紧张的说道：“林先生，是不是我女儿的病……。”
我伸手打断了她，开口说道：“你放心，孩子没事，先给孩子办理出院手续吧！她这病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好的，在这里治难免会产生误会，你放心，我有把握能治好她。”
“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你？”
“好，好，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办理，说着就要跑去办理出院。”
我急忙拉住了她，开口说道：“你等会，医院还没上班呢！一会医院上班后你在去办理也不迟。”
陈岚脚步一顿，脸上的急切瞬间被怔忪取代，看了看手机这才刚过六点，窗外的天刚蒙蒙亮，确实还没到医院上班的时间。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刚才一心只想着赶紧带孩子走，竟连时间都忘了。
“瞧我这脑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眼眶还带着点红，“是我太着急了，林先生，让您见笑了。”
林默摇摇头，声音温和：“理解你的心情。正好趁这功夫，你去收拾下孩子的东西，我在外面等着。等医院上班了，办手续也能快些。”
陈岚连忙应着，转身快步走进病房。
林默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指尖轻轻捻动着一张符纸。太平间里的厉鬼还没解决，但眼下，先把孩子安置好才是最要紧的。
等这边安顿妥当，再回头收拾那只躲在暗处的东西也不迟。
很快医院大厅里就渐渐热闹起来，挂号的，问诊的人，来来往往，陈岚捏着出院手续，脚步轻快地穿过人群，脸上带着连日来难得的松弛。
她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林默正抱着孩子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孩子脸上，小家伙的脸色似乎比来时好看了些。
“林先生，都办好了！”陈岚扬了扬手里的单据。
林默点点头，抱着孩子往外走：“东西都拿齐了？”
“嗯，就一个小包袱，早收拾妥当了。”陈岚跟在一旁，目光不时落在孩子身上，眼神里满是珍视。
两人穿过喧闹的大厅，走出医院大门，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却让人神清气爽。
林墨开口问道：“你们住在哪里？”
陈岚顿时表情不自在起来：“林先生………我……我跟孩子……还没有地方可去呢。”
林默听到她说还没有地方住，不由得一愣。
随后想到她的处境——独自带着孩子，刚从困境里挣扎出来，连个安稳的落脚处都没有，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他沉默片刻，看着她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眼神里藏着的茫然和无助，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
我立即开口说道：“没事，这样更好，我那里有住的地方，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先到我那去住，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观察念念的情况，更何况我那里安静，更适合念念养病。”
他刻意说得轻松，想驱散她眉宇间的愁云。有些苦难不必说透，能伸手扶一把，便不算辜负眼前这份相遇。
林默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小心地将孩子放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陈岚紧随其后。
“师傅，去老城区。”林墨报了地址。
出租车缓缓驶离医院，陈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像落了块石头，踏实了不少。
她侧头看着林默正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动作熟练又温柔，眼眶微微发热——这段日子压在心头的重负，似乎在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就卸下了大半。
“谢谢您，林先生。”她轻声说。
林默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到地方再说吧，先让孩子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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