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刘博士的声音闷在袖子里，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我们可能到不了古代世界找到仪式方法。林羽走过来，踢了踢脚边的标记旗。旗子倒下时露出下面压着的半块巧克力，是出发前苏瑶硬塞给他的，你拓的那半本《封灵典》，比我们在遗迹里找的全本还多三页。
刘博士猛地抬头，眼眶通红。苏瑶把摄像机转向他，镜头里映出他颤抖的嘴角。我……我把古代防御系统的图纸存在云盘了，密码是……
先收着。张队长扯着他站起来，回驻地先喝热粥，王胖子肯定把帐篷支好了。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送来若有若无的人声。林羽竖起耳朵。是普通话里带着陕甘口音的吆喝，老张头！你家娃的水壶落我这儿了！
是山脚下的猎户！苏瑶抓住林羽的胳膊，他们没发现磁场异常？
天命玺的能量转移后，磁场应该恢复正常了。林羽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背包。半旧的帆布包里，半块沾着泥的陶片在夕阳下泛着幽光。那是从古代城市遗址捡的，刻着与天命玺同纹路的符号。
张队长指向东南方。山坳里冒出几点昏黄的灯光，是考古队的临时驻地。帐篷顶的炊烟正往天上飘，混着羊肉汤的香气漫过来。
王胖子的高压锅终于没炸。苏瑶吸了吸鼻子，把摄像机挂回脖子上，得让他多煮点，刘博士肯定饿坏了。
刘博士摸了摸肚子，勉强笑了笑。众人踩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往驻地走，苏瑶突然停住脚步。
等等。她举起摄像机，拍张合影吧？
林羽刚想拒绝，张队长已经站到了最前面，军大衣领子竖得老高。刘博士犹豫了下，站到张队长右边。林羽被苏瑶拉到左边，她自己举着摄像机往后退，直到屏幕里框进四个人的身影，以及背后渐沉的夕阳。
三、二、一。
等等！刘博士突然冲出去。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只见刚才站的地方，一株野菊从石缝里钻出来，金黄的花瓣上还沾着传送装置残留的蓝光。刘博士小心地把花茎扶直，转身时眼睛发亮，古代文献里说，这种菊科植物能吸收异常能量……
行了，大博士。张队长扯他回来，合影都等你呢。
一声，照片里的林羽还保持着挑眉的动作，苏瑶的笑纹里盛着光，张队长的军大衣被风吹得鼓起，刘博士的手虚虚护在野菊上方。
回到驻地时，王胖子正举着对讲机转圈。看见他们的影子，他吼了一嗓子，锅铲掉在地上。我的祖宗们！失踪四十八小时！局里都要派搜救队了！他冲过来要抱张队长，被躲了个正着。
去把汤热上。张队长踢了踢他的工具箱，考古报告要写二十页，你负责整理仪器数据。
王胖子摸着后脑勺笑，突然瞥见苏瑶的摄像机。我去！这拍的是啥？外星军队？古代怪兽？
等整理完资料开新闻发布会。林羽把陶片放进标本盒，抬头时看见帐篷外的星空。和古代世界的夜空不同，这里的星子更密，银河像撒了把碎银。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贴着苏瑶在古代世界给他的创可贴，边缘已经卷起来了。
后半夜，林羽坐在帐篷外的石头上。苏瑶抱着摄像机过来，把热乎的红薯塞给他。局里说明天派车来接。她望着远处的山影，刘博士刚才在帐篷里哭，说要把所有研究成果都捐给所里。
他会好的。林羽咬了口红薯，甜得舌头都要化了，就像这山，被雷劈过，被雪压过，不还是长得出新树？
苏瑶把摄像机搁在腿上，屏幕亮起，是他们在古代城市拍的最后一段画面：夕阳把城墙染成血色，天命玺的光芒从地宫里升起来，像朵不谢的烟花。你说，古代人知道我们会来吗？
可能吧。林羽望着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清晰得像刻在地上，就像我们现在，在给未来的人留线索。
远处传来帐篷拉链的声音，刘博士抱着一摞笔记本走过来。我把古代防御系统的修复方案整理了……
明天再弄。苏瑶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坐会儿？
刘博士坐下来，望着星空出了会儿神。其实……在古代世界，我看见他们刻在墙上的话。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守护不是困住，是让更值得的人看见光
林羽把红薯皮扔进篝火，火星炸开。山风掠过，带来驻地帐篷里王胖子的鼾声，张队长压低的打电话声，还有更远的，山溪流过石头的叮咚。
他突然想起在古代城市中心，他们启动仪式时，天命玺的光里闪过的画面。有现代的高楼，有未来的飞船，有无数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原来所谓守护，从来都不是终点。
睡吧。苏瑶站起来，把摄像机背好，明天还要回所里，给老周看我们的发现呢。
林羽跟着起身，拍了拍裤腿的草屑。篝火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影子在地上交叠成一片。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线，听见自己心里有颗种子地裂开。那是对未知的期待，对真相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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