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火重燃，龙榻再争 第九章 引蛇出洞，初露马脚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御花园的青砖地面，带来几分凉意。
萧彻立在回廊下，听着玄一的禀报，指尖轻轻敲击着廊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李太医近日愈发惶恐，三皇子府的幕僚又约了他明日酉时，在城西那处茶馆见面，似是要封口。”
“封口？”萧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萧洵这是怕夜长梦多，想杀人灭口了。”
他转过身，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玄一，沉声道：“明日，你随我去一趟城西茶馆。记住，只看戏，莫出手，我要的是确凿的证据，不是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翌日酉时，夕阳西斜，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城西的“清风茶馆”偏僻幽静，平日里多是些文人墨客在此品茗论道，今日却被三皇子府的人清了场，只留了二楼靠窗的雅间。
萧彻与玄一扮作寻常茶客，坐在一楼的角落里，点了一壶雨前龙井，看似悠然自得，目光却始终落在二楼的雅间门口。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正是太医院的李太医。他面色苍白，神色慌张，脚步虚浮，进门时还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显然是心虚至极。
李太医刚进雅间，萧彻便对玄一使了个眼色。玄一点头，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二楼的屋檐，屏息凝神，偷听雅间内的谈话。
片刻后，玄一悄无声息地落回萧彻身边，低声道：“殿下，李太医果然是被萧洵胁迫的。他说自己不想再掺和此事，求那幕僚放他一条生路。可那幕僚却说，既然上了船，就没有下去的道理，还逼他三日内，再给贤妃的汤药里加一味‘断魂散’，确保贤妃……”
玄一话未说完，萧彻的眼底已是寒意刺骨。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萧洵！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声音冷得像冰：“证据，可拿到了？”
“属下已将他们的谈话，尽数录在了这‘留音石’中。”玄一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青色玉石，递到萧彻手中。
萧彻接过留音石，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石面，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要的，不是将李太医和那幕僚直接拿下，而是要让萧洵的狐狸尾巴，在父皇面前，一点点露出来。
“走。”萧彻放下茶钱，起身便走，“回宫。”
是夜，景和殿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萧彻将留音石小心翼翼地收好，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将李太医与萧洵幕僚的谈话内容，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却隐去了萧洵的名字，只说是“有人”胁迫李太医暗害贤妃。
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扳倒萧洵的时候。父皇虽对萧洵有所忌惮，却也需要他制衡太子的势力。若是此刻便将萧洵的罪证全盘托出，父皇未必会处置他，反而会疑心自己。
引蛇出洞，要一步一步来。
第二日一早，萧彻借着给父皇请安的由头，进宫面圣。
御书房内，皇上正看着奏折，见萧彻进来，放下朱笔，笑道：“彻儿今日来得倒是早，可是有什么事？”
萧彻躬身行礼，神色凝重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儿臣昨日偶然听闻，太医院的李太医，似是受人胁迫，暗中对贤妃娘娘的汤药动了手脚。”萧彻说着，将那封密信递了上去，“这是儿臣偶然得知的消息，不敢隐瞒，特来禀报父皇。”
皇上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沉，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岂有此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他抬眸看向萧彻，目光锐利：“此事，你可有证据？”
萧彻垂首道：“儿臣只有这封密信，至于证据……儿臣听闻，李太医近日与城西清风茶馆的人往来密切，父皇可派人去查探一番，或许能有所收获。”
他没有直接拿出留音石，而是将线索抛了出去。
他要让父皇自己查到真相，这样，才能让父皇对萧洵的疑心，生根发芽。
皇上何等聪慧，一听便明白了萧彻的言外之意。他沉吟片刻，沉声道：“此事，朕会让墨影去查。彻儿，你做得很好，没有打草惊蛇。”
萧彻躬身道：“儿臣只是不愿看到贤妃娘娘蒙冤，太子殿下忧心。”
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了忠心，又没有露出任何争权夺利的心思。
皇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素来被他忽略的七皇子，如今倒是越发沉稳可靠了。
御书房外，秋风依旧。
萧彻走出宫门，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他布下的这颗棋子，终于落了地。
萧洵，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而那只潜伏在暗处的黄雀，正缓缓张开双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没过几日，墨影便将查到的证据呈给了皇上。
李太医被打入天牢，那名幕僚也被抓了起来，虽未直接牵扯出萧洵，却也让皇上对他起了疑心。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太子感念萧彻的通风报信，特意派人送来了厚礼，而萧洵看向萧彻的目光，也越发深沉难测。
一场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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