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指尖能清晰描摹出他精致眉眼间每一寸紧绷的弧度。
她感受到他身躯细微的颤抖,以及胸腔里那颗跳动得异常剧烈的心脏,带着某种濒临失控的炽烈。
她抬起手,指尖沿着他精致的眉骨缓缓描摹,掠过纤长的睫羽,停在微微泛红的眼尾。
“跟你回家,然后把我关起来吗”她轻声问,气息拂过他脸颊。
方知有沉默。
眼睫低垂,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
他无法否认。
方才那一瞬间,他确确实实是那样想的。
想将她锁进乌金笼中,想斩断所有牵绊,想让她眼中只映出自己一人的影子,从此骨血交融,再不分离。
苏淼淼的指尖顺着他的下颌滑下,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滚动的喉结。
那处肌肤下的脉搏,正随着她的触碰而加速跳动。
她仰着脸,望进他翻涌着暗潮的红瞳,声音更轻,却更危险:
“那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
方知有脸色骤变。
那双澄澈的红瞳此刻翻涌起惊涛骇浪,有痛楚,有愤怒,有挣扎,最终化作一片近乎绝望的妥协。
“淼淼,”他哑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我们成亲吧。”
他捧起她的脸,指腹轻柔摩挲她颊侧,一字一句,认真得像在宣读某种神圣的誓约:
“成亲之后,你便是本座的夫人了。本座自然不会再锁着你。”
“本座只听夫人的话。夫人叫往东,本座绝不往西。即便夫人想要天上的月亮,本座也会为夫人摘来。”
他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极浅的痛色,却仍继续说下去:
“若夫人想要旁人,本座亦可化作他们的模样,与夫人相处。如何?”
苏淼淼望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意漫不经心,眼底一片冰凉:“不如何。”
她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你又不是他们,又如何能扮作他们呢?”
方知有双眼骤然通红。
眸中那些强压下的怒意与疯狂再度翻涌,几乎要冲破桎梏:
“苏淼淼,你别得寸进尺!”
“那你别痴心妄想。”
苏淼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字字清晰。
“我宁愿死,也不和你成亲。”
这话刺得太狠。
方知有周身气息骤然暴戾。
暗红雾气自他衣袂间弥漫而出,将两人笼罩其中。
他盯着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听说……食神女血肉者,可原地飞升,修为大涨。”
空气凝滞了。
他低下头,唇瓣贴上她的颈侧,微凉的唇瓣吮吸那片细腻肌肤:
他抬起眼,红瞳深处翻涌着令人心悸的偏执:
“不如本座将你一点点吃进去。让你和本座骨血相融,神魂相依。”
“如此,你便永远都是本座的了。”
苏淼淼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天地间格外刺耳。
方知有偏过头,银发散乱地遮住侧脸。
他慢慢转回来,唇角竟还噙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几分脆弱的破碎感。
“你真是个疯子。”苏淼淼气得指尖发颤,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知道,为时已晚。”方知有伸手,轻轻抚过自己微红的颊侧。
“谁让你勾引本座。”
苏淼淼瞪他:“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方知有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意纯粹如稚子,却又在纯粹深处藏着令人心悸的执念:
“呼吸。”
他望进她错愕的眼底,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你每一次呼吸,都在勾引本座。”
苏淼淼气极反笑。
她忽然仰头,用力咬上他的喉结。
牙齿陷进肌肤,直到口中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松口,仰脸看他。
唇上染了他的血,嫣红刺目。
方知有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的血渍,红瞳深处漾开近乎愉悦的笑意。
“淼淼这是在暗示本座和你洞房吗?”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气息拂过耳廓,
苏淼微微一怔,随即挑眉:“你知道什么是洞房了?”
“知道。”方知有直起身,红瞳清澈地望着她,语气坦然得令人心惊。
“昨夜,本座看了你与那凡人极尽缠绵……一整晚。”
苏淼淼的脸“唰”地红了。
她慌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及他温软的唇瓣,却仿佛被烫到般微微一颤。
“你……你窥探我!”她羞恼交加,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简直太羞耻了——那岂不是相当于给他现场直播了一整夜?
她将脸埋进他怀里,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刚准备收回那只捂在他唇上的手,却忽然感觉到——
方知有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她的掌心。
湿濡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
“你……”苏淼淼浑身一僵,却被他更紧地搂住。
方知有低头,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尖,声音低哑,“淼淼,跟我回家可好?”
苏淼淼将脸埋在他怀中,闷闷地说:
“那你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能再窥探我了。”
真的很尴尬。
“好。”方知有应得干脆,低头在她手腕内侧轻轻落下一吻。
红眸轻阖。
两人身影自郡主府庭院中悄然消失。
暗红色的天幕如潮水般褪去,天空瞬间恢复湛蓝。
静止的花瓣重新飘落,微风又起,吹动桃树枝叶沙沙作响。
容祁僵立的身形微微晃了晃。
他眼中掠过一瞬的茫然——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抱着苏淼淼转身欲走,下一秒,怀中却已空无一人。
而庭院中,那株桃树下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几片绯红的花瓣悠悠飘落,落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仿佛方才那场短暂的对峙、凝固的时空、暗红的天幕,以及那两道消失的身影都只是一场,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幻梦。
他静立良久,望着那片空荡,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人修为如此之高,定能护好她。”他低声自语,眸光复杂,“倒也不算太糟糕。”
说罢,他转身,红衣在晨风中猎猎扬起,大步离开了郡主府。
苏淼淼以为,迎接她的会是那片永开不败的灼灼桃林。
却未曾想,眼前仍是那片漫无边际的暗红天地。
天空如凝固的血,大地龟裂焦黑,死寂得令人窒息。
她伸手,轻轻捏住方知有的脸颊,指尖触感冰凉如玉。
“我不喜欢这暗无天日的感觉。”她轻声说。
方知有任由她捏着,红瞳专注地望着她:
“淼淼,这便是我世界原本的样子。”
他生来所见,便是如此——血色苍穹,无边死寂,万物凋零。
他不知何为桃李芬芳,何为四季轮转,也不知晨光熹微时,人间烟火升腾的暖意。
苏淼淼心口微微一涩。
她松开手,转而捧住他的脸,望进那双澄澈却空茫的红瞳:
“那我陪你体验尘世中的四季轮换,昼夜更替,可好?”
方知有凝神。
顷刻间,暗红天地如水面倒影般晃动、破碎、重组——
无边莲池铺展开来,接天碧叶,映日荷花。
灼热夏风拂过,带着莲叶特有的清香。
蜻蜓立在荷尖,蝉鸣声声,阳光洒在水面上,碎金般晃眼。
“好。”他低声应道,伸手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淼淼,本座会尝试……去接受你有旁人。”
他抬起眼,红瞳深处翻涌着挣扎与痛楚,却仍努力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笨拙却温柔的笑:
“你不要再把我留在无边黑暗中了。”
苏淼淼仰头望着他。
晨光落在他银发上,镀上一层浅金。
红衣在莲叶碧波间灼灼耀眼,那张昳丽非常的脸上,此刻脆弱又执拗。
她忽然笑了。
踮起脚尖,吻了吻他微凉的下唇。
然后退开些许,望进他错愕的红瞳,眸中漾开某种近乎危险的笑意
“可是你这么乖……”
她指尖轻抚过他脸颊,声音轻软得像在哄诱,却又藏着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我想把你锁起来。”
她望进他骤然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怎么办,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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