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心中一松，连忙道谢：“那就太谢谢您了！”
果然，没过两天，王护士长就悄悄塞给叶蓁蓁五个鸡蛋和两张一斤的粮票：
“喏，那点菜换的。人家都说你这菜味道好，问你还有没有。”
叶蓁蓁接过鸡蛋和粮票，“有，还有一些。谢谢您，护士长！”
这条隐秘的、以物易物的渠道，算是初步打通了。
虽然换来的东西不多，但积少成多，总能攒下一些。
她将鸡蛋小心翼翼地带回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在灶间忙碌起来。
锅里清水翻滚，她轻轻将三个鸡蛋放了进去，看着它们在水中沉沉浮浮。
当热腾腾的粥和那碗煮鸡蛋被端上桌时，杜老爷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他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愕：
“蓁蓁，这……这鸡蛋是哪儿来的？”
这年头，鸡蛋是农家最重要的油盐来源，平时根本舍不得吃。
叶蓁蓁拿起一个鸡蛋，在桌沿轻轻磕破，利落地剥起来，蛋壳脱落，露出光滑蛋白。
她将这个白嫩滚圆的鸡蛋放到杜老爷子碗里，语气轻松：
“爷爷，您放心吃。这是用咱家自留地里那几棵长得特别水灵的菜，跟人换的。人家都说咱家菜好，愿意换呢。”
她又拿起第二个，同样仔细剥好，轻轻放在杜衡面前的空碟子里。
最后一个，她放在自己手边，还没动。
杜衡的目光落在自己碟子里那个光洁的鸡蛋上，又缓缓移向叶蓁蓁，眼神深沉，没有说话。
叶蓁蓁没等他反应，便极自然地端起他的粥碗。
她用勺子将碟子里那个完整的煮鸡蛋捣碎分成几小块，然后舀起一小块蛋白混合着热粥，递到他唇边。
杜衡沉默地看着她细致入微的动作，在她平静而坚定的目光下，他微微张口，接受了这口食物。
杜老爷子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热。
他拿起自己碗里的那个鸡蛋，却没有立刻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掰开，将一大半蛋白和整个蛋黄都拨到了叶蓁蓁的粥碗里。
自己只留了一小块蛋白，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慈爱：
“蓁蓁，你每天忙里忙外，最辛苦，多吃点。爷爷吃这些就够了。”
“爷爷……”叶蓁蓁想拒绝。
“听话！”杜老爷子语气坚决，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心疼。
叶蓁蓁看着碗里多出来的大半个鸡蛋，又看看杜衡，最终没有再推辞。
她低下头，舀起一勺带着蛋黄的粥，送入口中。
叶蓁蓁每天往返于卫生院、杜家小院和那个隐秘的空间之间。
她谨慎地控制着“出货”的量和频率，通过王护士长的渠道，用那些品质远超寻常的蔬菜，陆续换回了一些鸡蛋、少量细粮票，甚至有一次还换到了一小块难得的五花肉。
杜家的饭桌上，肉眼可见地丰盛起来。
虽然依旧简朴，但至少能见到油星，隔三差五还能有点荤腥。
杜老爷子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干瘪的脸颊似乎也丰腴了些。
这天傍晚，叶蓁蓁刚把从空间里摘的一小把鲜嫩水灵的韭菜和菠菜交给王护士长。
王护士长却神秘地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道：“蓁蓁，你这些菜，味道实在太好了。
我有个远房表侄，在县里机械厂食堂帮厨，前几天来我家尝了这菜，惊为天人，非要我问问，能不能固定给他供一些？
价钱好商量，比换东西划算多了！”
叶蓁蓁心头猛地一跳。
固定供应？这意味着更稳定、更可观的收入！
这无疑对她筹集杜衡的医药费是极大的助力。
但风险也显而易见，一旦被抓住，就是“投机倒把”的罪名。
她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只谨慎地说：
“护士长，谢谢您和您表侄看得上。
只是这菜……来源有限，是我娘家那边自留地种出来的，量实在不多，没法保证长期固定供应。
偶尔匀一点出来还行，多了恐怕……”
王护士长也是明白人，立刻懂了叶蓁蓁的顾虑，点点头：
“我明白，我明白。那这样，有机会我就帮你问问，能出一点是一点，绝不强求，也绝对保密。”
“谢谢您！”叶蓁蓁真诚地道谢。
王护士长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揣着王护士长刚塞给她的、卖菜得来的两块五毛钱，叶蓁蓁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加上之前零零散散换来的，她为杜衡攒的“医疗基金”已经有十几块了。
虽然距离去县医院看专家门诊可能还差得远，但总归是个希望。
几天后，卫生院发放了这个月的工资。
叶蓁蓁领到了她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份正式收入——二十五块钱。
这次她没有将钱全部交给杜老爷子，而是仔细规划起来。
一部分作为家用，一部分添置了些必要的日用品，剩下的，她决定用来“投资”她的空间。
她寻了个由头去了趟公社，悄悄买了两只看起来精神健壮的老母鸡，放进了空间。
空间里温暖如春，灵气充盈。
两只母鸡一进入这片新天地，起初有些惊慌，但很快就被地上鲜嫩多汁的野菜吸引，咯咯叫着，欢快地啄食起来。
叶蓁蓁用树枝和茅草在玉米地旁边给它们搭了个简易的窝。
令人惊喜的是，空间似乎对生物的生长和机能也有促进作用。
不过两三天，那两只母鸡就变得羽毛光亮，精神抖擞，并且开始下蛋了！
几乎是每天，叶蓁蓁都能在鸡窝里捡到两个，甚至有时是三个圆滚滚、带着温热的鸡蛋。
这些鸡蛋个头比寻常鸡蛋稍大，看着就喜人。
看着空间里生机勃勃的景象，叶蓁蓁心念一转，想到了家中那三只因年迈而停产、终日蔫头耷脑的老母鸡。
她觑了个空当，悄悄将灵泉水兑入它们的饮水盘中。
灵泉水的功效着实显着。
不过两日光景，那三只母鸡便如同枯木逢春——黯淡稀疏的羽毛重新变得蓬松油亮，眼神也恢复了光彩，连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咯咯的叫声中气十足。
真正的惊喜发生在第三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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