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胚胎的秘密
“哥哥” 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林峰的耳膜。他盯着眼前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对方胸口的旋流符印记正随着呼吸起伏，银白色的光芒与自己胸口的钥匙完美同步，连跳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0722 号少年歪了歪头，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培养皿的内壁，那里的玻璃突然像水般泛起涟漪，露出后面更广阔的空间 —— 无数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与林峰相似的躯体，编号从 0722 直排到 0799。
“祖父说，完美体需要足够的样本。” 少年的声音与林峰的音色完全致，只是多了种非人的冰冷，“这些都是失败的复制品，只有我继承了完整的双生血脉。”
林峰突然想起念阳银锁上的字 ——“0721 与 0722，同体共生”。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的旋流符印记里，隐约能看到念阳银锁的轮廓，像是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备用体站在少年身后，左脸的虫壳彻底脱落，露出与林峰模样本的面容。他胸口的红色晶体与少年的印记产生共鸣，绿色的光芒顺着两人接触的部位流淌，在地面汇成微型的六芒星阵。
“你该明白的。” 备用体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我们三个本就是体。0721 负责净化，0722 负责承载，我负责……” 他指了指那些排列的培养舱，“清除杂质。”
话音未落，最前排的培养舱突然破裂。里面的躯体睁开眼睛，瞳孔是浑浊的绿色，胸口的银锁已经变成黑色，像块被污染的玉。躯体的手指抠挖着舱壁的裂缝，指甲在玻璃上划出与噬骨虫相同的痕迹。
“历代容器的怨念凝聚的守护力量。” 林峰握紧胸口的钥匙，银白色光芒突然暴涨，将扑来的躯体弹开，“它们在阻止你觉醒。”
0722 号少年突然笑了。他伸出手，培养舱里的躯体竟像提线木偶般停在半空，黑色银锁发出痛苦的嗡鸣：“怨念？不过是失败者的哀嚎。” 他的指尖指向林峰，“你胸口的钥匙，才是开启完美共生的最后块拼图。”
光海剧烈晃动，现实世界的景象透过缝隙涌入。老槐树化身的巨虫已经将钟楼缠绕，六芒星纹路在城市上空组成巨大的结界，结界内的建筑开始融化，变成绿色的黏液，滋养着不断变异的生物。
“陈雪快撑不住了。” 陈雪的声音突然从光海深处传来，带着濒死的虚弱。林峰顺着声音望去，祭坛中央的旋流符印记正在消失，她胸口的皮肤已经开始透明，能看到绿色的血管在皮下蠕动，“血清配方…… 需要原虫的休眠液……”
画面突然切换到实验室的冰柜。祖父正将支装有银白色液体的试管放进低温层，试管标签上写着 “原虫休眠诱导剂”，旁边的记录本上画着与 0722 号胚胎相同的基因序列图，标注着 “关键配对片段：银锁链环”。
“是银锁的材质！” 林峰猛地摸向胸口的钥匙，链环的纹路里确实嵌着银白色的粉末，与念阳骨骼的颜色完全致，“祖父用 0721 的骨骼提取物……”
0722 号少年突然拍了拍手。培养舱里的躯体同时转向林峰，黑色银锁的链环自动展开，组成道密不透风的墙。躯体们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胸腔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触须 —— 它们已经彻底被原虫吞噬，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想拿到休眠液？” 少年的手指向培养舱群的尽头，那里有扇金属门，门楣上刻着与祖父书房保险柜相同的密码锁，“先问问它们答不答应。”
备用体的触须突然从背后袭来。林峰侧身躲开，触须撞在具躯体上，绿色的毒液瞬间将其融化，露出下面的金属骨架，骨架上刻着 “0722-3” 的编号。他突然明白，这些根本不是失败品，而是……
“你的备用躯体。” 林峰盯着少年的眼睛，对方瞳孔里的绿色正在扩散，“祖父早就准备好让你转移意识。”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培养舱里的躯体突然集体躁动，黑色银锁的光芒变得极不稳定。0715 号容器的身影从光海深处浮现，他的手按在具躯体的头顶，黑色银锁在接触的瞬间开始褪色，露出下面半枚旋流符的纹路。
“怨念也能被净化。”0715 号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释然，“就像我们能选择反抗原虫。”
越来越多的容器身影从光海深处走出，他们的手依次按在培养舱上。黑色银锁的光芒如同退潮般消散，露出下面不同形态的旋流符纹路，这些纹路在空中汇聚，组成道通往金属门的桥梁。
“快走！”0715 号的身影开始透明，“休眠液的保质期只有十分钟，陈雪的时间不多了！”
林峰冲向金属门，0722 号少年发出愤怒的嘶吼。培养舱里未被净化的躯体突然爆炸，绿色的液体在空中化作无数只噬骨虫，朝着桥梁扑来。备用体操控着虫群，触须如同鞭子般抽向林峰的后背。
“念阳！” 林峰下意识地喊出名字，胸口的钥匙突然爆发出金光。念阳的银锁轮廓从印记里浮现，化作道金色的屏障，将虫群与触须同时挡住。屏障表面，念阳的笑脸若隐若现，像是在说 “我在这里”。
金属门的密码锁突然亮起，数字键盘上的按钮自动跳动，组成 0715 到 0721 的编号。林峰按下最后个数字的瞬间，门后传来气体泄漏的嘶声，低温白雾从门缝里涌出，带着熟悉的液氮味道。
门内是间圆形的实验室，正中央的金属台上放着个银白色的保温箱，箱子表面的旋流符印记与钥匙完全吻合。而在实验室的墙壁上，贴着张巨大的基因图谱，图谱上用红线标注着 0721 与 0722 的重合片段，旁边写着：“共生体的弱点 —— 同源排斥。”
“同源排斥……” 林峰打开保温箱，里面放着三支装有休眠液的试管，液体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是说……”
“双生血脉能互相摧毁。” 备用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化作噬骨虫的形态，触须穿透门缝缠住林峰的脚踝，“就像你能毁掉 0722，他也能……”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青铜管道，管道里流淌着绿色的液体，与现实世界城市地下的黏液完全相同。0722 号少年的脸出现在管道深处，他的手正按在根红色的阀门上，阀门上刻着 “原虫巢穴供氧系统”。
“要么交出钥匙，要么看着整个城市变成培养皿。” 少年的声音透过管道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祖父设计的这个装置，可是能瞬间激活所有休眠的原虫卵。”
林峰看向保温箱里的试管，休眠液的表面已经开始出现气泡 —— 保质期要到了。他突然想起陈雪的话，祭坛下的残骸里藏着血清配方，而配方的关键成分与 0722 号胚胎的基因序列有关。
“基因序列……” 林峰盯着墙壁上的图谱，重合片段的位置恰好对应着旋流符的中心，“是银锁的核心！”
备用体的触须突然收紧，将林峰拖向门口。培养舱里的躯体已经突破容器们的防线，绿色的虫群如同潮水般涌来。林峰在被拖拽的瞬间，将支休眠液揣进怀里，另两支朝着管道扔去 —— 他赌管道里的低温能延长保质期。
“你在做什么？” 备用体的触须突然剧烈抽搐，他的胸口出现个黑色的孔洞，里面渗出绿色的液体，“0721 的净化力……”
林峰这才发现，念阳的银锁轮廓正顺着触须蔓延，在备用体的胸口组成半枚旋流符。0715 号容器的身影抓住这个机会，将自己的银锁碎片嵌进孔洞，备用体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像玻璃般龟裂。
“快走！”0715 号的声音彻底消散，“血清需要你的血激活！”
金属门在虫群的撞击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峰最后看了眼管道深处的 0722 号少年，对方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红色阀门已经被拧开半，管道里的绿色液体开始沸腾。
他转身冲出实验室，怀里的休眠液开始发烫。光海正在崩溃，容器们的身影化作最后的屏障，将虫群与少年暂时困住。现实世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陈雪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而老槐树巨虫的触须，已经摸到了祭坛的边缘。
就在这时，怀里的休眠液突然裂开道缝隙。银白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渗出，滴在林峰的手背上，与旋流符印记接触的瞬间，印记突然多出道红色的纹路，像条细小的血管，连接着他与……
林峰低头看向手背，红色纹路的尽头，隐约浮现出 0722 号少年胸口的印记轮廓。他突然明白祖父图谱上 “同源排斥” 的真正含义 —— 双生血脉的互相摧毁，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
身后传来金属门破碎的巨响。0722 号少年的笑声穿透光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哥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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