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的烛火在夜风里微微摇曳,映得李若雪素白的脸颊满是泪痕。她瘫坐在椅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水渍。林缚站在一旁,心中如刀割般难受,想要上前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李若雪压抑的抽泣声,与帐外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格外令人揪心。林缚看着妻子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充满了自责。若不是他举兵谋反,岳父也不会被皇帝诬陷,落得个自缢明志的下场。
“若雪,对不起……”林缚声音沙哑,缓缓走到她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
李若雪却轻轻避开了,她缓缓抬起头,红肿的双眼望着林缚,眼中满是悲痛,却没有一丝怨恨。“夫君,这不怪你。”她哽咽着说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父亲一生忠君,却也深知朝廷腐朽,皇帝昏庸。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林缚心中一怔,没想到妻子竟然会这么说。他原本以为,妻子会怨恨他,怨恨他连累了岳父。
“若雪,我……”
“夫君,你不用说了。”李若雪打断他的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自古造反哪有不死人的?父亲以身殉道,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致志地平定乱世。我虽悲痛,却不怪你,也不怪父亲的选择。”
她站起身,走到林缚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夫君,你还记得我们成婚时,父亲对你说的话吗?他说,乱世之中,唯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太平。如今,你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就不能因为一时的悲痛而停滞不前。”
林缚看着妻子眼中的坚定,心中深受触动。他没想到,妻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在经历了丧父之痛后,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反过来安慰他,鼓励他。
“若雪,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岳父白白牺牲。”林缚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定会率领大军,攻破京城,诛杀昏君,为岳父报仇,完成他‘清君侧、安天下’的遗愿!”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缚!”李若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痕,“夫君,父亲的血不能白流,那些被朝廷压迫的百姓也不能再受苦。你一定要加快进军速度,早日攻破京城,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经吩咐下人,为父亲设立了灵堂,等攻破京城后,再为父亲举行隆重的葬礼。在此之前,我会收起悲痛,打理好后方事务,为你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林缚看着妻子如此坚强,心中既感动又心疼。他知道,妻子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的悲痛却丝毫没有减少。只是为了他,为了天下苍生,她才强忍着悲痛,故作坚强。
“若雪,委屈你了。”林缚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满是怜惜,“等平定天下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带你走遍天下,看遍山河美景,让你忘记所有的伤痛。”
李若雪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夫君,能与你并肩作战,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我不觉得委屈。只要能看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帐内的烛火仿佛也变得温暖起来。之前的悲痛与犹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信念与必胜的决心。
次日清晨,李若雪身着素衣,来到大军的操练场上。她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排列整齐、气势如虹的联军将士,心中充满了感慨。这些将士,都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朝廷,为了天下太平而战。她的父亲,也是为了这个目标而牺牲。
“将士们!”李若雪的声音清亮,传遍整个操练场,“我父亲李源,一生忠君爱国,却被昏君诬陷,自缢明志。他的死,是为了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是为了让天下苍生能够早日摆脱苦难!”
将士们听到这话,纷纷义愤填膺,高声呐喊:“诛杀昏君!为太师报仇!”
“很好!”李若雪点了点头,继续道,“如今,京城已近在眼前,昏君与奸佞就在城中。我希望你们能化悲愤为力量,跟随我夫君,奋勇杀敌,攻破京城,诛杀昏君,为我父亲报仇,为天下百姓讨回公道!”
“誓死追随王爷!诛杀昏君!为太师报仇!”将士们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士气达到了顶峰。
林缚站在李若雪身边,看着妻子从容不迫地鼓舞士气,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他知道,有这样一位深明大义、坚强果敢的妻子在身边,他定能所向披靡,早日平定大义。
操练结束后,林缚立刻召集将领们议事,调整进军计划。“传我令,全军加速进军,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林缚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沿途各州府,若开城投降,一律善待百姓,留用官员;若负隅顽抗,攻破城池后,格杀勿论!本王要让京城的昏君与奸佞,为岳父的死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末将遵令!”将领们齐声领命,眼中满是激昂的斗志。
大军拔营起寨,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骑兵在前开路,步兵与弓弩手紧随其后,火炮营的车队缓缓前行,如同一条钢铁巨龙,绵延数十里。沿途百姓们得知联军是为了诛杀昏君、为李太师报仇,纷纷夹道欢迎,送粮送水,不少青壮年更是主动报名参军,加入联军的队伍。
李若雪则留在后方,打理后勤事务。她派人安抚太师府的家眷,将他们妥善安置;同时,积极筹措粮草与军械,确保大军的补给充足。她还亲自前往医院,慰问受伤的士兵,为他们包扎伤口,鼓励他们早日康复,重返战场。
在李若雪的打理下,联军的后方井然有序,粮草充足,军械精良,为大军的进军提供了坚实的保障。将士们得知后方有李夫人坐镇,心中更加安定,士气也愈发高昂。
此时的京城,早已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皇帝得知林缚的大军加速进军,心中满是焦虑,不断催促李景隆加强城防,做好迎战准备。李景隆虽为沙场老将,却也深知联军的厉害,心中压力巨大。他一面加固京城九门的防御,深挖护城河,囤积粮草军械;一面派人向各地藩王求救,希望能有援军赶来解围。
然而,各地藩王早已对朝廷心存不满,加上畏惧林缚的势力,纷纷按兵不动,坐观成败。李景隆的求救信,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联军的大军,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京城疾驰而去。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最终决战,即将在京城城外爆发。而这一次,林缚与李若雪夫妻同心,将士们士气高昂,定能攻破京城,诛杀昏君,为李源报仇,还天下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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