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走出地下祭坛时,指尖还沾着那滴从婴儿掌心渗出的血。她没擦,任它干在皮肤上,像一枚褪色的唇印。
半小时后,她站在慈善晚宴的红毯尽头,珍珠发簪斜插发间,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绑着峨眉刺的腿。直播手机夹在手包内侧,镜头朝外,信号早已切到备用通道。
“知微老师今晚是来走秀的还是来砸场子的?”程野的声音从耳麦里钻出来,带着点笑,“江晚舟刚上台,手里拿着U盘,标题都打好了——《知微抄袭实锤》。”
“让她放。”沈知意抿了口冰美式,翡翠茶盏边缘沾了点咖啡渍,“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用假证据,演真疯子。”
大屏亮起,画面是她直播间截图,配上“剽窃原创剧本”的标题。江晚舟站在台前,穿一身白裙,像刚从贫民窟逃出来的清纯少女,声音哽咽:“我只希望,艺术别被资本践踏。”
台下掌声雷动。
沈知意笑了,指尖在手机背面轻敲三下。
画面突变。
不再是她的直播录像,而是一段昏暗地下室的监控:江晚舟穿着皮衣,手里拎着鞭子,对面是个被绑住的小孩。她俯身舔过那孩子额头的血,轻声说:“姐姐的血,是世界上最美的胭脂。”
全场静了两秒,随即炸开。
“这……这是真的?”
“天啊,那孩子不是去年失踪的童模吗!”
江晚舟脸色煞白,猛地冲向控制台。可她刚碰到键盘,音响里又响起一段录音——她的声音,清晰得刺耳:“渊哥哥的基因,只能由姐姐的血激活。不然,实验体根本活不过十二岁。”
程野在耳麦里笑:“第二段,放得漂亮。”
沈知意没回应。她看着江晚舟的手抖得像风里的纸,心里却只想着祭坛里那口玻璃棺。那孩子握她的手时,掌心的血写了个“母”字。
她不是母亲。
但她得演下去。
安保冲上来围住她,有人想抢她手包。她不动,只轻轻晃了晃手机,直播画面切到全景——江晚舟正被助理拉走,脖子后头露出一道金属反光,像是芯片嵌进皮肉。
“别碰我设备。”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全场喧哗,“不然,下一段就是你家少爷在澳门赌桌上签器官捐献协议的视频。”
保镖僵住。
她趁机退到角落,袖口一翻,L-13芯片滑进直播设备暗格。她低语:“程野,收尾。”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金属断裂的闷响。
水晶吊灯第二次坠落。
上一次是在三个月前的发布会,她躲了。这一次,她没动。
镜头对准天花板,她甚至往前迈了一步。
风声压顶,碎光如雨。
一道黑影从人群中扑出,将她狠狠拽进怀里。两人背贴背倒地,她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谢临渊压在她身上,后腰衣摆裂开,露出一道旧伤——形状像被撕开的月牙,位置和她腕间的胎记,分毫不差。
直播镜头稳稳拍下这一幕。
全场死寂。
江晚舟站在楼梯口,瞳孔剧烈收缩,脱口而出:“你们竟共用灵魂印记!”
话一出口,她就愣了,像是被自己吓住。
沈知意却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谢临渊的伤,指尖沾了点血,举到唇边舔了舔。
“甜的。”她说,“比你上次吐的黑血好喝多了。”
谢临渊喘着气,眼神却没看她,而是死死盯着天花板断裂的钢索。他右手指尖微微抽动,像是在数节拍。
耳麦里,程野突然说:“知微,你发簪珠子里有光。”
她一怔,抬手摸了摸珍珠。
珠体内部,确实闪过一丝蓝,微弱却持续,像心跳。
她没多想,只把手机往地上一放,按下自动播放键。
童谣响起。
调子很老,像是上世纪末的摇篮曲,轻柔得让人头皮发麻。音源不是录音棚,而是某种脑波转化的音频——来自祭坛婴儿睁眼那一刻的神经波动。
全场灯光忽然全灭。
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映出她半张脸。
谢临渊猛地抬手,按住自己肩头的弹痕,指节发白。
江晚舟踉跄后退,撞翻了香槟塔。酒液泼在主电路箱上,飞溅的泡沫在金属表面短暂拼出“1999”三个数字,随即被保安踩碎。
“你放的什么鬼东西!”她尖叫,“关掉!马上关掉!”
没人动。
因为那首童谣,正在循环。
一遍,又一遍。
沈知意靠在谢临渊肩上,低声问:“你听过这歌?”
他没答。
但他的手,慢慢从肩头滑下,贴上了她后腰的峨眉刺。
刺身微震,像是在回应什么。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是昨晚在祭坛拍的,婴儿右手握着子弹壳,掌心朝上。她放大细节,发现那枚壳子底部,除了“给知意”,还有一行极小的刻痕。
不是字。
是五线谱的一小节。
和她发簪里闪的蓝光频率,完全一致。
“程野。”她再次开口,“把发簪的光频记录下来,传到‘镜渊会’暗网频道。”
“收到。”程野顿了顿,“但你得知道,这频率……和谢临渊心跳同步率98.6%。”
她没说话。
只把照片塞进谢临渊手里。
他低头看,呼吸一滞。
那枚子弹壳,和他当年塞进她掌心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枚,像是被泡在液体里几十年,铜绿斑驳,边缘磨得发亮。
“不是同一枚。”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是复制品。”
“谁复的?”
“能拿到我贴身物品的人。”他抬眼,盯着她,“或者……和我一起被泡在罐子里的人。”
沈知意冷笑:“所以江晚舟说的‘容器’,不是我,是你?”
他没否认。
只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字——不是她写的,也不是他写的,像是从某块腐烂的皮肤上拓下来的:
“渊,带她走。”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抬手,把发簪拔下来,簪尖对准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谢临渊抓住她。
“试试。”她说,“如果血能开门,那现在就该响了。”
她划破皮肤,血滴在发簪珠体上。
蓝光骤然增强。
头顶的配电箱“啪”地炸开一道火花,整栋楼的灯光疯狂闪烁。童谣音量陡增,几乎刺穿耳膜。
而在所有人的视线死角,谢临渊后腰的伤疤,开始渗血。
血顺着脊椎流下,在旗袍布料上晕开一朵花,形状和沈知意腕间的胎记,完全重合。
江晚舟站在门口,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后的芯片,嘴唇颤抖:“不可能……双生容器不该活着……不该共鸣……”
沈知意抬头,隔着人群看向她。
“你说对了。”她站起身,把染血的发簪别回发间,“我们不该活。”
“但我们活了。”
“还带着你们最怕的东西回来了。”
她牵起谢临渊的手,往门口走。
经过江晚舟时,她停下,轻声说:“你猜,为什么那孩子握我的手,写了个‘母’字?”
江晚舟瞪大眼。
“因为它认错人了。”沈知意笑,“它等的不是我。”
“是你。”
她指尖点上对方眉心,血迹留下一个红点。
像一颗痣。
像一道符。
谢临渊突然拽她后退一步。
他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朝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
沈知意低头看。
他袖口滑出半张烧焦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合影,背面用血写着:“他等你十年。”
照片边缘,有个小小的弹孔。
正对着谢临渊当年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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