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活了三十年，在底层摸爬滚打，什么难听话没听过。
但被人当成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玩物，这绝对是头一遭。
她拳头攥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即将爆发的前一秒，路绵用力想把她往后拉，似乎想独自面对何菁的挑衅。
谷幕反手就扣住了路绵的手腕，力道不大，轻轻将她拨到了自己身后，完全护住。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何菁面对面，身高带来的微弱优势让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何小姐是吧？”
何菁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谷幕的声音不高，“脑子不好使，就去看医生。眼睛要是也有问题，我不介意帮你看看。”
她刻意模仿着何菁刚才那种轻飘飘但侮辱性极强的语气。
“我跟路绵之间怎么样，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谷幕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从何菁精心打扮的脸扫到她价值不菲的皮草，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穿得人模人样，说出来的话怎么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又脏又臭，只会躲在暗处觊觎别人的东西？”
何菁被她这一连串不带脏字却极尽羞辱的话说得愣住了。
她习惯了周围人的奉承和迂回，还是第一次被人，尤其是被一个她视为玩物的女人这么悍厉地当面怼回来。
她非但没有生气，眼底的兴趣反而更浓了。像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猎物。
路绵被谷幕牢牢护在身后，看着谷幕挺拔的背影，听着她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回击，脸颊微微泛红。
何菁轻轻拍了两下手，像是给一场精彩的表演鼓掌。
“有意思，真有意思。”她笑了起来，目光在谷幕和路绵之间流转，“没想到小路总养的小野猫，爪子这么利。”
她故意曲解两人的关系，继续用那种轻佻的语气。
“跟着路绵有什么好？她能给你的，我双倍，不，十倍给你。钱，资源，地位……只要你点头，现在就可以跟我走。我比你身后那个小女孩，更懂得怎么欣赏你这样的人。”
她浅笑，声音低了下去。
“我也比她更懂怎么让你欲仙欲死，我们还可以……玩点其他的。”
她这番话说完，连她身后的助理都忍不住低下了头，显然也觉得自家老板这话太过惊世骇俗。
谷幕：“……”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心。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
“何小姐，”谷幕只感觉荒谬，“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何菁挑眉，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谷幕嗤笑一声，懒得再跟她废话这种幼稚的问题。她拉起路绵的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何菁叫住她们，依旧兴致勃勃。
“我说真的。路绵能给你的，不就是庇护和钱吗？这些我都能给，而且能给得更多。她那种小公司，能撑多久还不一定呢。跟着我，才是明智的选择。”
【宿主！她她她！她这是要包养你吗？！】系统又在脑海里尖叫，【虽然她很有钱，但是宿主你不能屈服啊！路绵会黑化的！不对，路绵已经快黑化了！】
谷幕没空理系统，她只觉得跟这种人沟通简直是对牛弹琴。
一直沉默的路绵终于忍不住了。
何菁那些露骨的话，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她可以容忍何菁觊觎她的公司，她的资源，但她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用这种污秽的眼神和言语玷污谷幕。
“何菁。”路绵的声音淡淡的，她从谷幕身后走出来，微微靠在谷幕身上。她和何菁差不多高，倚在谷幕身上倒显得更有气势。
“我给你脸了是吗。”路绵盯着她，“谷幕是我的爱人，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和评价的商品。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不介意单方面终止我们之间所有的合作。”
何菁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终止合作？
路绵手里握着几个核心的技术专利，正是何氏集团下一步战略布局急需的。
她之前追求路绵，固然有被路绵容貌气质吸引的成分，但更重要的，也是想通过这种关系，将这些技术牢牢握在手里。
如果路绵真的终止合作，对她，对何氏，都是不小的损失。
她看着路绵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你们有钱人真奇葩的谷幕，忽然觉得这对组合真是……该死的带感。
一个冷静精明，一个野性难驯。
她想要路绵，现在，对那个叫谷幕的女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吧好吧，”何菁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语气却依旧几分不正经，“是我失言了。小路总别生气，合作当然要继续。”
她的目光在谷幕和路绵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谷幕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过，谷幕是吧？我记住你了。”她说完，不再纠缠，转身优雅地走向自己的跑车，助理连忙为她拉开车门。
跑车发出一阵轰鸣，汇入缓慢移动的车流，消失在视野里。
堵车的长龙终于开始松动。
谷幕看着何菁离开的方向，眉头皱得死紧。
“神经病。”她低声骂了一句。
路绵紧紧握住谷幕的手，指尖有些凉。
“她一直这么讨厌。”路绵的声音满是厌恶。“她玩的花是公开的。”
谷幕回过神，看着路绵紧绷的小脸，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少理她。”谷幕语气平静，“走吧，回家。”
她拉着路绵，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但心里却把何菁这个名字，牢牢刻在了麻烦名单上。
路绵为了她和何菁翻脸，不知道对她们的合作会不会有影响，不知道会不会对路绵有影响……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想过安生日子，真没那么容易。
路绵偷偷看着谷幕线条利落的侧脸，想到刚才谷幕把她拉到身后，强硬地回怼何菁的样子……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姐姐刚才……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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