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旧货店时，响裕太和内海将正对着Junk电脑屏幕上一则校园新闻发呆。
新闻大意是杜鹃台高中与附近的私立秀知院大学要搞个什么友好联谊会，旨在促进学术交流，但明眼人都知道，重点是晚上的社交聚会。
而名单上，赫然写着宝多六花和新条茜的名字，她俩还约好要一起去。
“联……联谊会？和大学生？”
裕太手里的能量饮料罐差点捏扁，声音都变了调，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六花在灯光下和某个陌生大学男生谈笑风生的画面，胃里一阵莫名的抽搐。
“六花同学……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茜小姐！茜小姐居然要去参加联谊？！”
内海的反应更激烈，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还是和秀知院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不行！绝对不行！那所学校出来的家伙个个虚伪得要命，就知道夸夸其谈，怎么能让茜小姐和他们接触！”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心目中女神被一群油头粉面的大学生包围的场景，痛心疾首。
整个店里顿时弥漫开一股酸溜溜的焦虑气息，裕太是担心加一点点自卑，大学生哎，听起来比他成熟多了。
内海则是纯粹的粉丝护主心态加上对特定群体的偏见，两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操作台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直接跑去阻止？以什么身份？好像也没什么立场。
一直靠在角落阴影里，用指甲刀慢悠悠修指甲的沈夜，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比看古利特打怪兽还有趣。
“这两个傻小子，心思全写脸上了。”
他收起指甲刀，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戏谑：“哟，这是怎么了？店里的醋坛子集体打翻了？空气都变酸了。”
裕太和内海同时一僵，尴尬地停下脚步，沈夜走过去，故意用肩膀撞了下裕太，然后凑近内海，压低声音，用一种我都懂的语气说：
“裕太，你是担心六花被那些成熟稳重的大学生拐跑对吧？
内海，怕你的茜女神被秀知院的精英撬走？” 他特意在几个词上加了重音。
“你……你胡说什么！”
裕太脸瞬间红到耳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那种场合不太安全！”
“沈夜！你不要污蔑茜小姐！”
内海也急忙反驳，但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我这是……这是基于对秀知院学生不良风气的客观批判！”
“哦——？”
沈夜拖长了音调，笑容越发恶劣，
“客观批判啊？那行，反正你俩一个不担心，一个纯批判，那就老老实实待店里看家呗，等联谊会结束，看看六花会不会挽着哪个帅气学长的胳膊回来，或者茜小姐会不会跟某个精英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
“对，就这样，再添把火。”
“好了！”
裕太受不了了，打断沈夜的话，内海也气得直喘粗气。
沈夜见好就收，耸耸肩，恢复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反正啊，有些人也就只能在背后干着急了，真到了要行动的时候，那是什么都不敢做呀，啧啧，胆小鬼。”
他最后扔下这句评价，重新窝回自己的角落，留下裕太和内海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互相瞪着，又羞又恼，却一句有力的反驳也说不出来。
沈夜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单纯觉得逗弄这两个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家伙很好玩，看他们窘迫的样子能给他带来乐趣，顺便也敲打一下他们那点不敢承认的小心思。
联谊会当晚，私立秀知院大学附近一家格调不错的餐厅外，响裕太穿着一件不起眼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鬼鬼祟祟地躲在街对面一棵大树后面，伸着脖子往灯火通明的餐厅里张望。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溜出来，却只敢远远看着，里面人影绰绰，他勉强能辨认出六花和茜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确实围着几个穿着体面的男生。
六花似乎在和其中一个男生说话，还笑了笑，裕太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混杂着莫名的失落，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背景板，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
“我这样……好像那些电影里偷偷跟踪妻子的无能丈夫啊……”
一个糟糕的比喻莫名闯入他的脑海，让他更加沮丧。
“哟，这视角不错啊，现场版尾行？”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耳边响起，吓得裕太差点跳起来。
一回头，沈夜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旁边的树干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正悠哉地喝着。
“看你这点出息。”沈夜瞥了他一眼。
“喜欢就上去说啊，躲在这儿当石头有什么用？等她真被别人牵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裕太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辩解：“谁、谁喜欢了！你别乱说！我就是……就是路过！”
“路过到大学区的餐厅门口，还专门找了这么个隐蔽的角落？”
沈夜嗤笑一声，“行，你说是就是吧，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也投向餐厅窗户，准确地说，是落在新条茜身上。
“我可不是来关心你的青春期烦恼的。”
沈夜来此确实有别的目的，上次安奇战败后，沈夜对那个疑似能创造怪兽的新条茜愈发好奇。
今晚是个近距离观察的好机会，他想看看，这个在现实世界，或者说这个虚拟世界的上层能操纵一切的管理员。
在平常生活中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破绽或特殊之处。
“如果能找到她力量的来源，或者她控制这个世界的漏洞……”
沈夜暗自盘算着。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餐厅里的新条茜，看起来就是个漂亮、有点小任性、被周围男生奉承着的普通女高中生。
她会笑，会和其他人交谈，偶尔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和任何这个年纪的女孩似乎没什么不同。
“除了长得确实挺好看，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但也就这样了，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力量波动，像个普通女学生。
看来她的神力离开某个特定环境或者某些特殊手段就会减弱或者隐藏得很好？”
沈夜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没完全放弃警惕。
这时，他看到裕太还在那儿探头探脑，一副想做点什么又不敢的窝囊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空罐子精准投进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拍了拍裕太的肩膀：“喂，走了，提醒你一句，未经允许偷窥他人隐私，搁哪儿都算违法行为，情节严重可是要进去喝茶的，你好自为之吧，别真干出什么傻事。”
裕太正心烦意乱，又被说中心事，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要你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可他心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夜无所谓地耸耸肩，双手插兜，转身融入夜色中，他的初步观察完成了，虽然没得到什么关键信息，但确认了新条茜在公共场合的普通人设定。
至于裕太那点小心思，他懒得再多管，留下点警告就算仁至义尽了。
“剩下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裕太看着沈夜消失的方向，又望望餐厅里似乎相谈甚欢的六花，内心充满了纠结和无力感，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把帽檐拉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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