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上，墨研秋睁开了眼睛，只见他手中的藤蔓尖端泛着的红光又浓了几分，像被揉碎的血珠缠在嫩绿的枝桠上。
他想活动一下身体，低头时，恰好看见一缕红光顺着藤蔓脉络爬上枭焚川的手腕，在对方皮肤留下深深的的红痕，那痕迹竟随着枭焚川的心跳微微起伏，像在吸食某种鲜活的能量。
不仅如此，枭焚川像是被谁揍了一顿，不………应该是揍了好几顿。浑身都有着不同的痕迹，整个身体全裸着在他的身边躺着。
墨研秋瞳孔微微放大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情景。这…他们是……
这时意识里的出现了一道清冷声音的声音。不过声音很锐利，像蝴蝶振翅时划开了空气：“是异能核心的‘淬变反应’。”
少年音立刻追问：“什么意思？之前的资料里根本没提过！”
“普通植物系异能进阶是‘舒展’，他的是‘压缩’。”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一定是苗族的血脉让研秋的异能自带‘凝练’特性。一阶时藤蔓靠水分与养分生长，二阶则需要‘高密度能量’来淬硬纤维。而末世里最易获取的高密度能量，是生物的体温与气血。而枭焚川是火系异能者，肯定更能吸引研秋的注意。”
墨研秋听着脑海中的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掐得枭焚川闷哼一声。他忽然想起进阶瞬间的灼痛——体内能量像被塞进了绞肉机，原本柔韧的藤蔓纤维在瞬间被压缩了数倍，细胞壁破裂时渗出的汁液混着血液，才让藤蔓染上了泛红的色泽。
这不是失控，是植物在“淬火”，就像铁匠反复捶打烧红的铁，要让藤蔓从“柔韧”变得“坚不可摧”。
“可为什么是他？”少年音带着困惑，“随便找只丧尸吸收能量不行吗？非得要火系异能吗？”
“丧尸肯定是不行的，丧尸的能量是‘死’的，带着尸毒的浑浊。”清冷的声音解释道。
“他的藤蔓经过苗族秘术滋养，只认‘活’的能量——尤其是情绪剧烈波动时的生物热能，那里面混着肾上腺素与生命力，是淬变最需要的‘活火’。”
墨研秋的视线落在枭焚川紧咬的牙关的上，对方因为疼痛而绷紧的下颌线泛着冷白，脖颈处的血管却跳得格外用力，像在泵动更滚烫的血液。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藤蔓只缠着枭焚川不放，自己又为什么突然失控了。
这人的情绪太鲜活了，愤怒时的戾气、挣扎时的倔强、甚至此刻隐忍着的痛，都像在燃烧的火焰，恰好能喂饱需要“活火”淬变的藤蔓。
“你看藤蔓的节点。”清冷的声音提醒道少年音，“泛红的地方都是即将木质化的关节，红光越浓，说明纤维密度越高。”
墨研秋果然低头去看，那些泛着红的藤蔓节点处，原本柔软的绿色正在变深，隐隐透出类似老树枝的纹理，只是被表层流动的红光盖住了。
他想起小时候寨子里的老银匠说过，最好的银料要在烈火里烧三遍，每一次变红都是杂质被烧尽的信号。藤蔓的红，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枭焚川忽然挣扎了一下，不是反抗，更像脱力前的抽搐。他的体温在快速下降，额角的冷汗已经凉透，手腕上被藤蔓缠过的地方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墨研秋的藤蔓却在这时轻轻颤了颤，尖端的红光猛地亮了一瞬，随即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深了好几度的墨绿，质地硬得像裹了层薄铁。
“知道这些就够了。情况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清冷的声音松了口气，“最关键的三个节点已经淬变完成，再吸就会伤根基了。我们快回去告诉研秋吧。”
墨研秋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藤蔓自动松开枭焚川的手腕，那些褪去红光的枝桠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轻轻一碰，竟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脆响。这才是二阶该有的样子，不再是只能缠绕的软藤，而是能当武器的硬鞭。
可他看着枭焚川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这淬变的代价有点刺眼。
“愣着干什么？”少年音踹了他一下，“赶紧走啊！不然等我们回去他们人都没有了！快！我们抓紧回去！”
墨研秋听到此处没动，只是抬手抚过枭焚川手腕上的红痕。那里的皮肤现在变的很凉，不像之前那样烫得灼人。他的藤蔓似乎察觉到宿主的情绪，竟主动凑过来，用褪去红光的嫩绿枝桠轻轻蹭了蹭那道红痕，像在道歉。
墨研秋没理会，只是俯身将枭焚川打横抱起。对方很轻，比他想象中轻得多，头歪在他肩窝，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墨研秋低头时，看见对方被撕开的作战服里，那道从肩胛到腰侧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白，像条愈合的旧伤。
他忽然想起很久前在山洞里，他们也是这样靠着的，浑身是伤却笑得张扬。不过那时没有现在的严重。
现在的伤口任谁看了都惨不忍睹。看得见的伤口就如此了更何况看不见的伤口呢。
墨研秋叹了口气，打算等枭焚川醒来负荆请罪。现在打算出去弄点水，帮枭焚川清洗一下身体。
虽然现在的水源很珍贵，但是总不能让人就这样吧。墨研秋下了床。
只是没人看见，那些深绿色的藤蔓缝隙里，还残留着几缕极淡的红，像没烧尽的火星，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
那是淬变留下的印记，也是某种更隐秘的联结，在阴影下藏得很深，却从未真正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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