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的脸瞬间烧起来：“没、没什么！我来的那天你在昏迷，还没有给你说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谢兰舟的声音软了些。
也算是好的，他们一起过的新年。
第二天一早，叶心刚洗漱完，就看见曹占川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时不时往病房里瞟。
等谢兰舟喝完药，曹占川终于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盯着谢兰舟笑得一脸暧昧，那眼神，跟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你有事说事，别跟个傻子似的笑。” 谢兰舟被他笑得发毛，手里的搪瓷杯 “哐当” 放在床头柜上，眼底那股冷意又冒了出来。
曹占川看了眼叶心，又摇摇头，还冲谢兰舟挤眉弄眼，叶心见状，识趣地拿起盆：“你们聊，我去洗衣服。”
叶心刚走，曹占川压低声音问：“你俩真时髦，papa，no baby ？”
曹占川得意坏了，要不是爱学习，怎么能学到这新知识。
谢兰舟瞬间明白了。
“曹占川！你是不是闲得慌？”要是眼神能杀人，曹占川估计都死几百回了。
“别啊！我这是好心！” 曹占川的声音带着笑，“我老家有个神医，治这个特别厉害！不管是‘没 papa’还是‘没 baby’，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你试过？” 谢兰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看你是伤还没好，想再躺半个月！”
“我哪用得上这个！” 曹占川赶紧否认，“我跟我媳妇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哪像你，还不领情？”
两人正说着，医生拎着病历本走了进来，就看见曹占川笑得直拍大腿，谢兰舟黑着脸坐在床上，忍不住问：“曹团，你这是怎么了？笑成这样。”
曹占川憋笑憋得脸通红，指着谢兰舟说：“医生，您给评评理！他俩想要娃，我给他支招儿呢，他还不领情！”
医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是备孕吧？谢营长，你现在刚好转，确实不用急着考虑这个，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也不迟。不过要是担心，我可以给你推荐市里的专家，专门看生殖健康的，水平特别好。”
“生殖健康？” 谢兰舟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抓起枕头就朝曹占川扔过去，“曹占川！你给我滚出去！”
“别啊！医生还在呢！” 曹占川赶紧躲到医生身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这是为你好！”
然后嘴里念叨着：papa no baby！一颠一颠地往门口挪：“谢兰舟，你可真行…… 我算服了你了！”
话没说完，又被自己的笑声打断，踉跄着抓了把门框才站稳，最后摆了摆手，一瘸一拐地消失了。
谢兰舟……
医生……
叶心为了让他们说话，走到医院的小院里，抬头看着天空，这一世一定要和谢兰舟好好的。
“嫂子！” 小陈也仰头看天。
“你们营长和曹团说事呢。”
“哦！”小陈继续陪着叶心抬头看天。
看了好一会儿，叶心才说：“对了，你上次跟营长回村，怎么没去家里坐坐？”
小陈的脸瞬间红了，抓了抓后脑勺，眼神飘向远处：“我、我那时候听说…… 听说嫂子您不太好相处，怕给营长添麻烦，就没敢去。”
“哦？我怎么不好相处了？” 叶心挑了挑眉。
小陈更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就是听人说，您又懒又凶，对叔叔婶婶他们也不好……”
叶心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露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是林薇薇说的吧？”
小陈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嫂子您怎么知道？”
叶心没回答，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小陈，你跟我说说，林薇薇跟你营长解除婚约的时候，你在吗？”
“在啊！” 小陈点点头，语气沉了些，“那时候是冬天，在山里拉练，营长收到家里的信，拆开一看，脸一下子就白了。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把信揣在兜里，晚上一个人去山头上吹风，吹了半宿。后来连着好几天，每天晚上都去，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叶心的指尖顿住，她的手轻轻颤抖。她好像能看见，那个冬天的山头上，谢兰舟独自站在寒风里，军大衣裹得再紧，也挡不住心里的凉。
“后来呢？” 她的声音有点哑，赶紧吸了吸鼻子，怕小陈听出来。
“后来到了第二年秋天，营长又收到家里的信。” 小陈回忆着，“那次他没去山头吹风，就是坐在帐篷里，拿着手电筒看了半宿信，然后第二天就跟部队打报告，说要结婚，对象就是嫂子您。”
叶心点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原来，她是他在失去青梅后，家里递过来的 “备选”，娶谁都一样，所以连面都没见，就点头了。
上辈子她作天作地，是不是也让他更觉得，这段婚姻本就是个错误？
风吹过来，她努力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觉得眼眶越来越烫，连心口都跟着发疼。原来，她重生回来拼命想弥补的，不仅是上辈子的亏欠，还有他心里那道没说出口的疤。
“走吧，咱们进去。” 叶心脚步有点快，像是在逃什么，她怕再待一秒，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
小陈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嫂子好像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叶心像往常一样照顾谢兰舟，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边继续研究配方，却没怎么说话。
小陈看在眼里，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把体力活都包了，送完饭就早早走了。
天黑下来，叶心早早关了灯，躺在陪护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黑暗里，能听见谢兰舟平稳的呼吸声，可她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一点点？
忽然，谢兰舟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沙哑：“叶心，你有事瞒着我？”
叶心心里一紧，赶紧闭紧眼睛装睡，嘴里含糊道：“没有，真的没有，就是不知道兰清为了照顾厂子有没有学习？”
“回去看看吧。” 谢兰舟的声音很平静，“这里有小陈在，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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