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
维尔萨斯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金色的竖瞳中暴戾之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和。月光透过银杏叶的间隙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确实和那些人不一样。龙族的声音低沉而真诚，褪去了所有戒备，我相信你。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翠绿色的光芒在掌心跳动，渐渐凝聚成一片巴掌大小的龙鳞。那鳞片通体晶莹如玉，表面流转着神秘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绿芒。
这次救莉莉丝，我欠你一个人情。维尔萨斯将鳞片递向张灵枢，这是我的蜕鳞，若有需要，只需将它捏碎。无论我在何地，都能感应到。
张灵枢没有推辞，伸手接过鳞片。触手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从鳞片中传来，隐约还能听到龙吟般的回响。他小心地将鳞片收入袖中，微微颔首：多谢。
银杏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场跨越种族的约定。维尔萨斯最后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人正在沉睡。龙翼在背后缓缓展开，翠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庭院。
十日之内，我必带回所需药材。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翠芒消失在夜空中。
苏塔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张灵枢身边。半精灵的尖耳不安地抖动着，脸色还有些发白。
他真的就是绿龙吗？苏塔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在他面前，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张灵枢望着维尔萨斯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龙族的力量，远非寻常生物可比。
苏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先生，您为什么要帮助他呢？他可是翡翠城的敌人。如果让艾瑟·翠星城主知道...
不必担心。张灵枢转身走向实验室，衣袖轻拂间带起几片银杏叶，我只是救了莉莉丝，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参与。
他推开实验室的门，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规则的几何图案。青鸾从梁上飞落，停在他的肩头。
而且，我救她也不全是出于善心。张灵枢坦率地说道，指尖轻抚青鸾的羽毛，这次救治，我确实收获不小。
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团翠绿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渐渐化作龙爪的虚影。那虚影栩栩如生，鳞片纹理清晰可见，爪尖泛着金属般的寒光。
这是...苏塔瞪大了眼睛。
龙魂之力。张灵枢解释道，通过炼化维尔萨斯的灵魂碎片，我的元婴融合了一部分龙族特性。
他心念一动，翠绿色的能量迅速蔓延至全身。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瞳孔也变成了竖瞳，只是颜色比维尔萨斯的浅一些。
这解决了我的法则排斥问题。张灵枢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愉悦，更重要的是，我获得了一部分龙族的能力。
苏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变化：那...您现在算是半人半龙了吗？
张灵枢摇了摇头，身上的龙鳞纹路渐渐褪去：不，这只是暂时的形态变化。真正的龙族血脉无法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这只是我通过《惊蛰十二变》法门习得的一种能力。
他走到实验台前，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将维尔萨斯给的龙鳞小心地放入其中。玉盒表面刻有复杂的符文，能够隔绝外界探测。
不过”，张灵枢坦率地说道，指尖轻抚青鸾的羽毛，通过持续融合龙魂碎片，还会能获得更多龙族的力量...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盛放着几滴翠金色的龙血。那龙血在瓶中缓缓流动，即使离开本体已久，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生命力。每一滴血珠都如同活物般在瓶中游走，时而凝聚时而分散，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苏塔突然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这...这便是龙血吗？她的尖耳剧烈颤抖着，声音里满是震惊，即使隔着玉瓶，我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战栗的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在距离玉瓶三寸处猛地缩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灼伤：太强大了...仅仅是气息就让我体内的血液开始躁动...
张灵枢点点头，将玉瓶举到月光下：看这活性...他轻轻摇晃玉瓶，只见血珠内部似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时而凝聚成龙形，时而散作星芒，即使离开维尔萨斯本体这么久，这些龙血依然保持着惊人的活力。
龙族的生命力确实超乎想象。这些血液中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脱胎换骨。他轻轻摩挲着玉瓶，若能炼制成丹药，不仅能大幅提升肉身强度，甚至可能获得部分龙族的天赋能力。
这已经不仅仅是血液了，张灵枢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每一滴都蕴含着龙族千万年进化的精华，是活着的传承密码。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卷起满地银杏叶。实验室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塔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莉莉丝小姐...她真的能完全康复吗？
张灵枢的目光投向客房的方向，声音低沉而笃定：只要维尔萨斯带回药材，我有九成把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她醒来后可能会有些...变化。
变化？苏塔不解地歪着头。
张灵枢笑了笑“不必担心。这种变化未必是坏事。”
龙血已经融入她的身体，魂引中也带有维尔萨斯的灵魂碎片。张灵枢解释道，这种程度的交融，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苏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尖耳微微抖动：那她会变成龙吗？
不会。张灵枢轻笑一声，但可能会获得一些龙族特性。具体如何，还要等她醒来才能知道。
夜渐深了，实验室内的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有窗外的银杏叶仍在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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