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战成名
青云宗外门演武场今日格外喧嚣。十座白玉擂台已被撤去九座，唯留正中那座最大的比武台，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台周人潮涌动，连高处观礼台上也坐满了内门长老。三年一度的大比已至最关键处——今日将决出前十席位。
林玄立于候场区，目光沉静地望向擂台。三个月前，他还是个人人可欺的杂役弟子；而今却凭借那神秘莫测的吞噬之能，一路过关斩将，站到了这曾遥不可及的位置。
“下一场——林玄，对阵王猛！”
执法长老声音方落，场下哗然四起。
“王猛？那个身负五成狂暴熊血脉的狠人？”
“上一场他将对手打得呕血三升，肋骨断了六根！”
“林玄虽连战连胜，可对上这等凶人……”
议论纷纷间，一道铁塔般的身影轰然落于台上。王猛身高九尺有余，筋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裸露的胸膛上隐约浮现暗褐色熊形纹路——正是狂暴熊血脉初步觉醒之兆。
“小子。”王猛咧嘴，露出森白牙齿，“现在跪地认输，尚能保全四肢。否则……老子可收不住手。”
林玄未答，只默默运转体内真气。这些时日的摸索，已让他对吞噬之力的掌控精进不少，但面对王猛这等凶悍敌手，仍不敢有分毫大意。
“比试——开始！”
执法长老话音刚落，王猛喉中迸出野兽般的咆哮，整个人如离弦重箭猛扑而来！狂暴的血脉之力令他速度暴增，擂台青石板竟被踏出蛛网裂痕！
林玄眼神一凝，脚下青云步展开，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这凶悍一击。可拳风过处，劲气如刀，仍在他脸颊上刮出一道浅淡血痕。
“躲得了一拳，躲得了十拳百拳么！”王猛狞笑再起，双拳骤然泛起土黄光芒，隐约化作熊掌虚影——正是狂暴熊血脉战技“崩山裂地拳”！
拳风如锤，封死林玄所有退路！台下已有观者不忍闭目，仿佛已预见少年骨断筋折的惨状。
千钧一发之际，林玄却做出一件令所有人瞠目的举动——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拳风踏前一步，右掌轻飘飘递出，看似绵软无力地拍向王猛腕部。
“找死！”王猛狞笑更盛，拳势再催三分，欲要一击定局。
然而下一瞬，他笑容骤然僵住。林玄那一掌触及他手腕的刹那，一股诡异吸力猛然爆发！王猛只觉体内奔涌的血脉之力竟如决堤洪水，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
“邪功？！”王猛骇然暴退。可就是这瞬息迟滞，林玄左掌已印在他胸口膻中穴上。
“砰！”
王猛连退七步，胸口一阵气血翻腾。伤虽不重，可方才血脉失控的诡异感受，却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逆转惊得哑然。一个血脉斑杂的杂役弟子，竟一掌击退了狂暴熊血脉的拥有者？
“不可能！”观礼台上，赵长老霍然起身，眼中惊疑交加。他分明感知到，方才交手瞬间，王猛的血脉出现了诡异的波动！
擂台上，王猛又惊又怒。狂暴熊血脉最重气势，方才的失利已让他战意出现裂隙。
“我要你——死！”王猛双目骤赤，周身血脉之力彻底爆发！只见他体型再度膨胀，皮肤表面竟生出浓密褐毛，口鼻呼气成雾，赫然已半熊化！
“狂熊——震地！”
王猛双拳悍然砸落擂台！整座演武场剧烈震颤，恐怖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肆虐扩散，连擂台边缘的防护光幕都泛起剧烈涟漪！
“完了……林玄完了！”
“王猛竟被逼至如此地步……”
“这一击下，非死即残啊！”
在众人惊呼声中，林玄却出奇地冷静。通过方才试探，他已摸清吞噬之力的新用法——非但可吞噬气血，更能短暂扰动对手血脉运转！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冲击波，林玄不退反进。他双手于胸前划出玄奥轨迹，缕缕黑气自指尖萦绕而生——这正是他这些时日摸索出的吞噬之力外显法门！
“吞天——噬地！”
林玄低喝一声，双掌平推而出。诡异一幕发生了：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冲击波，触及黑气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消散无踪！
“什么？！”王猛目瞪口呆，这已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而林玄则感到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涌入体内。狂暴熊血脉果真凶悍，若非他这些时日已适应多种血脉冲突，恐怕当场就要被这股力量撑爆经脉！
“该结束了。”林玄深吸一气，将吞噬来的力量与自身真气相融。只见他身形如电光一闪，瞬至王猛面前，一指点向对方眉心！
这一指看似平淡，却蕴着数种血脉之力——火蜥蜴的灼热、铁甲鼠的厚重、风兔的轻灵，以及刚刚吞噬的狂暴熊之凶悍，在这一指间交融归一！
“我认输！”王猛惊骇大叫。在那指尖之上，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手指在距王猛眉心寸许处停驻，凌厉指风仍在他额间划出一道血痕。
万籁俱寂。
良久，执法长老方如梦初醒：“胜者……林玄！”
“轰——！”
台下骤然炸开！所有目光皆聚焦于台上那青衫少年——这个三月前尚是杂役的少年，竟真战胜了血脉纯净的王猛！
“此子……不凡。”观礼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大长老缓缓睁眼，眸中精光流转。
赵长老面色铁青，手中茶盏已化为齑粉。他死死盯着林玄，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查！”赵长老向身后心腹传音，声如寒冰，“将此子底细彻查清楚！若真是邪魔歪道……老夫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擂台上，林玄缓缓收势。方才那一指，是他这些时日苦修的结晶。通过不断尝试，他已能将吞噬来的血脉之力初步相融，虽未臻完美，却已远超寻常外门弟子。
“承让。”林玄向失魂落魄的王猛略一拱手，转身下台。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道路。那些曾嘲讽过他的弟子，此刻皆低头垂目，不敢与他对视。这便是实力为尊的世界——只要你足够强，便能赢得敬畏。
“林师兄！”
“林师兄安好！”
开始有弟子恭敬问候。林玄微微颔首，心中却无太多喜悦。因为他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今日暴露的实力，必会引来某些人的瞩目。
果然，刚回候场区，他便感到一道阴冷目光刺来。转头望去，只见赵乾正冷冷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笑意。
下一场——便是他与赵乾的对决。这场迟来三月的恩怨，终要到清算之时。
“林玄。”清亮嗓音自身后响起。林玄回首，见柳小莹快步走来，面染忧色。
“你可无恙？方才那一指……”柳小莹欲言又止。作为少数知悉林玄秘密之人，她比谁都清楚那能力的凶险。
“无碍。”林玄微微一笑，“已能初步掌控了。”
柳小莹细观他面色，确认无异样方松了口气：“赵乾方才去寻了赵长老……我担心他们会使诈。”
林玄目光微冷：“兵来将挡。”
二人言谈间，下一场比试已开始。可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已飞至林玄与赵乾的决战之上。这场杂役弟子与天之骄子的对决，注定要载入外门史册。
夕阳西垂，将演武场染作一片灿金。林玄望向天边晚霞，胸中豪气顿生。
三月前，他于此地受尽折辱；三月后，他要以实力——夺回尊严！
夜色渐浓，林玄回到简陋居处。明日便是与赵乾的决战，他需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盘坐榻上，林玄内视己身。经今日一战，他对吞噬之力的掌控又精进一分。可隐隐间，他感到体内诸般血脉之力的冲突……似乎更剧烈了。
“须尽快寻得化解之法……”林玄喃喃低语。否则不等赵乾动手，他自己便要先行反噬。
窗外，明月高悬。林玄取出随身携带的那块黑色石碑拓片，就着月光细细观摩。其上纹路在清辉下流转，竟似比往日……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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