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忌手中的武器发出诡异的嗡鸣，那不是任何已知能量武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生物在低吼。枪口对准双面佛，却散发出针对所有人的杀意。
“父亲！你在做什么？”白露向前迈步，却被林凡拉住。
“那不是你父亲。”林凡低声道，归墟之力让他看到了真相——白无忌的躯壳内充斥着银色的纳米机械，它们如寄生虫般控制着这具身体，“是免疫系统先遣队。”
双面佛的两副面孔同时扭曲，慈悲面流下银色液体，狰狞面则发出高频尖啸：“自身免疫疾病...宇宙的癌症中最可怕的一种...”
免疫系统特工们开始变形。他们的身体融化成银色流体，又重组为各种非欧几里得几何形状。空间在它们周围扭曲，光线被吞噬，只剩下纯粹的杀意。
“它们不是来清除病灶的。”林清云面色惨白，“它们是来清除‘异常’的——包括我们，包括双面佛，包括这个宇宙中一切不符合它们逻辑的存在。”
第一个免疫体发动攻击。它没有移动，只是“重新定义”了与林凡之间的距离概念。霎时间，林凡感到一只银色利爪已经穿透他的胸膛——不是物理上的穿透，而是概念上的“林凡被刺中”这一事实被直接写入现实。
“重写！”苏瑶尖叫。
四人同时发动归墟之力。被刺穿的林凡如倒放的视频般恢复，免疫体的攻击被从现实记录中抹除。但代价巨大——林凡感到自己的某部分记忆随之消失，就像被删除的文件。
“每次重写都会消耗我们的‘存在’。”小琳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变得透明。
双面佛在免疫体的围攻下节节败退。祂的两种面相不断切换，试图同时使用慈悲的治愈之力与狰狞的破坏之力，但免疫体似乎能预判每一次变化。
“它们能读取可能性！”双面佛咆哮，“在你们想到某个策略前，它们已经准备好对策！”
更可怕的是，免疫体开始“学习”。每次归墟之力重写现实后，它们就会进化出相应的抗性。第二次重写需要消耗双倍的能量，第三次则需要四倍。
“这样下去我们会彻底消失！”冷锋的军刀在击中免疫体后直接气化，而伤口在免疫体身上存在了不到半秒就自动修复。
就在绝望之际，白无忌（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免疫体）突然停止攻击。银色的眼睛扫描着众人，发出机械的声音：
“检测到高价值异常：归墟之力。建议活体收容而非清除。”
免疫体的攻势突然改变。它们不再试图杀死众人，而是展开银色的网，试图捕捉他们。网上流动着复杂的数据流，那是专门针对归墟之力的束缚程序。
“它们想把我们变成实验品！”苏瑶尖叫着躲开一张网。
林凡看向双面佛：“还有其他出路吗？”
双面佛的两张脸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有。但你们不会喜欢。”
真相的代价
免疫体突然全部停止行动。它们如银色雕塑般凝固，然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月球裂缝的方向。在那里，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可怕的存在正在苏醒。
“那是...”林清云的声音颤抖。
“宇宙的‘白细胞’。”双面佛的慈悲面首次流露出恐惧，“免疫系统的核心单位。我花了数十亿年躲避它们，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裂缝中，一个纯粹黑色的球体缓缓升起。它不反射任何光线，不占据任何空间，却给人一种能吞噬整个宇宙的压迫感。当它出现时，连免疫体都开始解体，化为银色流体被球体吸收。
“它在清除证据。”双面佛开始变得透明，“包括我们，包括免疫体，包括这一切...”
林凡感到归墟之力在体内沸腾。不是他在控制力量，而是力量在控制他。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特的维度，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信息的流动。
在那里，他看到了真相：
宇宙确实患有“疾病”，但病灶不是原罪，而是“自由意志”本身。免疫系统不是来治病，而是来阻止“治疗”的。双面佛不是医生，而是试图治愈宇宙的“叛徒”。
“归墟之力...”林凡在信息流中穿梭，“是治愈的工具...”
他突然明白了一切。归墟之力能够重写现实，是因为它能够重写“疾病”本身。他们不是抗体，而是手术刀。免疫系统要清除的不是病灶，而是手术刀本身。
当林凡的意识回归身体时，白细胞已经近在咫尺。它所经之处，现实如褪色的油画般剥落，露出底下虚无的本质。
“我明白了。”林凡看向同伴，“免疫系统保护的是疾病本身。这个宇宙本就应该死亡，而有人想阻止自然的消亡。”
双面佛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下微弱的声音：“创造者犯了个错误...宇宙不该有意识...更不该害怕死亡...”
白细胞突然改变形状，化为一张巨大的嘴，向众人咬来。在最后的瞬间，林凡做出了选择。
他没有抵抗，而是主动迎向那张嘴。在接触的刹那，他将所有的归墟之力注入其中。
“如果宇宙害怕死亡，”林凡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那我就重写死亡的概念。”
白细胞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极度刺眼的光明。在那里，林凡看到了宇宙的“创口”——一个不断流血的可能性裂缝。而裂缝对面，是另一双正在窥视的眼睛。
那双眼睛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那里见过无数次，又仿佛从未见过。
就在林凡即将被光明吞噬时，一只手臂将他拉回了现实。那是白无忌的手，但眼中的银色已经褪去，变回了他原本的眼睛。
“快走！”白无忌嘶吼着，他的身体正在被白细胞分解，“免疫系统只是看门狗...真正的敌人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白细胞闭合了，将白无忌和大部分免疫体一起吞噬。而林凡四人被一股力量抛向月球裂缝深处，坠向未知的维度。
在失去意识前，林凡最后看到的是：双面佛的残影在白细胞内部重组，两张脸融合成一副前所未有的面容。
那面容，竟与林凡自己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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