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救国仙师顾长生
京城中央广场的晨雾尚未散尽，青石板路面上还沾着露水，映出天边初升的日头。
“老天爷，这味儿可真舒坦！”
一个裹着旧棉袄的汉子，用力吸了吸鼻子，眯着眼望向皇宫方向。
他旁边蹲着个年轻后生，正搓着手取暖。
“官差敲锣满街喊话，说仙师炼成了救命的仙丹，让咱们都来广场等着。”
“张伯，你说这药香都这么厉害，仙师炼制的仙丹得是个什么效果？”
后生仰起脸，指着清心殿上空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淡绿色灵光残影。
张伯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病了小半年，这几日闻着这香味儿，竟能自己坐起来喝粥了！”
他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凑过来，压低声音。
“听说这丹药是仙师，引动了天地灵气炼成的，闻一闻都能延年益寿！”
“何止是延年益寿！”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插话，他手里还攥着官府发的告示。
“告示上写得明白，这‘枯木逢春丹’能根治瘟疫，重焕生机。”
“说是仙师以大法力汇聚草木精华，炼了十天十夜才成。”
“难怪这十天城里，草木都格外青翠。”
“我家院墙角的枯藤，都抽新芽了……”
书生环顾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继续道:
“官差说按户籍排队领取，重症优先。”
众人闻言纷纷踮脚张望，只见广场尽头已搭起数十个木台，披甲的兵士正在维持秩序。
“快看，那边开始发牌子了！”
一个眼尖的汉子喊道。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却都克制着不敢拥挤。
几个相熟的街坊，低声交换着消息。
“我表叔在宫里当差，说亲眼见着丹炉宝光冲霄！”
“在宫里闻着那香味，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十岁。”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汉子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
“真的？快细说说！”
“丹炉是什么样子的？”
“真有那么神奇？”
那汉子见众人神情，更是来了精神：
“表叔说，在仙师住的大殿里，整整摆了二十五尊丹炉进去！”
“那火光不是寻常颜色，竟是纯净的灵火，连殿顶的琉璃瓦都映得发亮。”
“没过多久，整个皇宫上方就出现了那绿色漩涡。”
张伯听得入神，忽然想起什么，指着路旁的柳树：
“怪不得！”
“你们瞧这树，明明都快枯死了，现在却冒了新芽。”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的枝头上点点嫩绿。
众人闻言纷纷称奇，那中年汉子却一拍大腿：
“这就对上了！表叔说，仙师炼丹时引动了天地生机，这才有这等异象。”
“真的能根治吗？”
“我爹喝了符水是好些了，但总反复。”
一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突然开口，他扶着个咳嗽的中年男人。
“这次肯定不一样！”
张伯斩钉截铁的说:
“你看看这阵仗，闻闻这药气！”
“前几日我邻居病得快不行了，吸了几口这香气，居然能自己坐起来喝粥了。”
“而且你没发现，你爹咳嗽得没那么厉害了吗？”
“好像确实如此。”
张伯拍了拍，后生的肩膀。
“快去排队，给你爹领药。”
后生重重点头，挤进缓缓移动的队伍。
晨光渐亮，映照着广场上万千百姓期盼的脸庞。
空气中残留的丹香愈发浓郁，混着青草与露水的气息，仿佛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生机盎然的春日里。
“仙师们真是神通广大。”
“据说每座大城都设了发放点，这得炼制多少丹药？”
书生望向皇宫方向，目光中充满敬畏。
“管他多少，能治好病就成！”
“这瘟疫折腾了几个月，总算看到头了。”
中年汉子不停的搓着手。
就在这时，广场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像潮水般向前涌动。
“仙师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交谈戛然而止。
成千上万道目光，齐刷刷投向木台方向。
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前面开路，许安几人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前张望，方才的交谈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咳嗽声和紧张的呼吸声。
空气中那股的草木清香，似乎更浓了些。
妇人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孩子，书生整理了一下衣冠，中年汉子踮起脚尖。
每一双眼睛里，都映着冬日稀薄的阳光，和一丝久违的、名为希望的光亮。
许安目光扫过全场，无需扬声，清朗平和的嗓音便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治疗瘟疫丹药已成。”
他话音落下，一挥手。
无数莹润如玉的玉瓶，整齐的出现在数十个木台上，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几十个官差站在桌后，小心翼翼的将丹药分发给排队的百姓。
“每人一颗，领了就往旁边去，别堵着路！”
为首的官差高声吆喝着，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生怕碰坏了这些救命丹药。
那玉瓶一打开，丹药暴露在空气中，浓郁的生机气息便轰然散开。
排在队首的妇人接过丹药时，手指都在发抖。
“紧到的人快离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官差催促道。
妇人连忙将丹药塞入口中，还不等她细品，一股温和的暖流就从喉间滑入，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这、这……”
妇人服下丹药后，愣愣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触手不再是干瘪的皮肤，而是恢复了弹性和温度。
浑浊的眼中涌出大颗泪珠，顺着恢复光泽的脸颊滑落。
“好了……真的好了……”
她喃喃自语。
一旁排队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真的有效！”
“快看她的脸色！”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接过丹药，仔细端详片刻才放入口中。
不过数息之间，他腰背渐渐挺直，连日来断断续续的咳嗽也戛然而止。
“神奇，太神奇了！”
“这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
书生激动地转向身后的队伍。
“别堵着路！”
“要感慨去旁边感慨！”
官差不耐烦地打断他。
另一边，一个被两个壮汉用门板抬来的男子服下丹药后，竟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用力吸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狂喜。
“我能喘气了，胸口不闷了！”
他一把抓住身旁人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见状，连忙上前：
“能自己走的就赶紧让出道来，后面还有重症的要抬过来！”
官差们忙碌地分发着丹药，额角渗出细汗：
“别挤！都有份！”
“领完的往右边走！”
类似的景象，在每一处发放点同时上演。
丹药所至，病痛立消，原本死气沉沉的广场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
惊呼声、哭泣声、感激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许多人挣扎着，要向四位仙师跪拜叩谢。
随着最后一位百姓领到丹药，官差首领快步上前，对着许安四人躬身行礼：
“启禀仙师，京城内所有百姓均已领到仙丹，无一遗漏。”
许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下方或站或坐的民众。
服下丹药后，原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低语，和喜极而泣的哽咽。
许安的手轻轻一拂。
许安、伍吉、凌霄、逍遥子四人的身影在众人视线中渐渐模糊，仿佛融入了晨光与薄雾之中。
还在朝这个方向，跪拜的百姓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时，高台上已是空无一人。
隐匿身形的同时，许安悄然发动了忘忧术。
一股无形无质、温和至极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这波动掠过跪拜的百姓，掠过维持秩序的兵士，掠过远处阁楼上眺望的官员，覆盖了整座京城。
所有百姓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眼神略显空洞。
但旋即恢复清明。
只是脑海中关于许安、伍吉、凌霄、逍遥子具体容貌、名号、乃至过往种种细节的记忆，自然被剥离、替换。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糊而崇高的形象。
一位白衣飘逸、眉目清朗的年轻仙师，挥手间洒落漫天绿色光辉，驱散瘟疫，令草木复苏。
仙师的名号，如同本能般烙印在他们心中。
顾长生。
“是顾长生仙师救了我们！”
一位刚刚痊愈的汉子激动地大喊，朝着天空胡乱叩拜。
“感谢，顾长生仙师活命之恩！”
妇人抹着眼泪，絮絮叨叨地念着这个顾长生的名号。
“仙师慈悲！”
“顾仙师功德无量！”
呼喊声依旧热烈，但内容已悄然改变。
没有人觉得突兀，仿佛本该如此。
关于邪修袭击的恐怖记忆被淡化、覆盖，只留下瘟疫被一位，名为顾长生的仙人治愈的印象，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恩。
无人再提及传闻中的邪修魔道，仿佛宁国的一次危机，只是一场普通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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