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旧书库的任务枯燥且漫长。
书库位于外门区域一个偏僻的角落，灰尘积了厚厚一层，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灵气腐朽的混合气味。堆积如山的玉简、兽皮卷和线装古籍杂乱无章，许多都已残破不堪，灵气尽失。
换做旁人，只怕早已怨声载道。但林凡却甘之如饴。
他每日准时来到书库，一丝不苟地进行分类和清扫。这并非他勤快，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长时间待在这里，并名正言顺地接触这些“废弃知识”。
【中级资源感知】全程开启！
他的双手拂过那些冰冷的玉简和泛黄的书页，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筛选着其中可能隐藏的价值。
大部分都是真正的垃圾——基础功法残篇、药性论述的过时版本、某个低阶弟子毫无价值的游记心得……
但林凡有足够的耐心。他知道，在这种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故纸堆里，总会有被时光遗漏的惊喜。
第三天下午，当他清理到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手指触碰到一枚颜色暗沉、毫不起眼的黑色玉简时，脑海中【中级资源感知】的光点，骤然亮了一下！
这光芒远比之前感应到清心草时要强烈，但也并非惊天动地，更像是一块被尘土掩盖的璞玉，内敛而温润。
林凡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这枚玉简揣入怀中，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直到下值时分，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回到杂物房，他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枚黑色玉简。玉简入手冰凉，表面没有任何纹路或文字，灵识探入，也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有禁制？还是损坏了？”林凡皱眉。但他相信系统的感知绝不会错。
他尝试着渡入一丝微弱的灵气。玉简毫无动静。他又尝试了几种从杂役间听来的、破解低级禁制的笨办法，依旧无效。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忽然福至心灵。他想到了自己那与众不同的、由系统修复并加持过的灵力。或许……
他凝神静气，将丹田内那缕经过系统优化的灵力，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缓缓注入玉简。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黑色玉简表面闪过一丝微光，那层无形的隔绝仿佛冰雪消融。紧接着，一股信息流涌入林凡的脑海。
《基础敛息术改良注解》
并非什么高深功法，只是一门最基础的敛息术。但让林凡瞳孔收缩的是其中的“改良注解”。这注解并非来自合欢宗的正统传承，而像是一位前辈修士根据自己的实战经验，对这门基础法术进行了极其精妙的优化和拓展！
按照这注解修行，不仅敛息效果远超原版，更能模拟出高出自身一到两个小境界的灵压假象，用于震慑，或者模拟出低于自身修为的假象，用于伪装！
“好东西！”林凡心中狂喜。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在危机四伏的修仙界，尤其是在这合欢宗内，一门强大的敛息术，很多时候比攻击法术更能保命。而模拟灵压的功能，更是装……咳咳，更是战略性威慑的不二法门！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参悟、练习。
得益于穿越后似乎有所增强的悟性，以及系统对他身体根基的隐性改善，仅仅一夜过去，在天亮时分，林凡便已将这门改良版的敛息术初步掌握。
他心念一动，周身灵气波动瞬间收敛，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杂物、阴影融为一体，气息变得若有若无。若非亲眼所见，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效果比描述的还要好！”林凡感受着自身状态，满意地点点头。有这门法术在手，他日后行事将方便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白天在旧书库一边“工作”一边继续用感知“淘宝”，晚上则刻苦修炼《基础敛息术改良注解》和巩固自身修为。
期间，小芸和赵铁柱也陆续传来一些零散但有用的信息。林凡将这些信息整合分析后，筛选出其中价值较高的，通过柳如烟那几乎废弃的人脉渠道，间接透露给了某些需要的人，并换取了微薄的报酬或人情。
比如，他提醒一个经常被李管事刁难的杂役，王管事最近正在找李管事的错处。那杂役心领神会，暗中向王管事提供了些消息，果然让李管事吃了瘪，那杂役也因此得了王管事一点小关照，对林凡更是感激。
这种“信息掮客”的生意，林凡做得悄无声息，润物细无声。他的“林氏咨询”在底层杂役的特定小圈子里，开始积累起一丝神秘的口碑。
这晚，林凡正在杂物房内练习敛息术，忽然心有所感，收敛了所有气息。
片刻后，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柳如烟推门而入，她看着盘坐在黑暗中、气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林凡，眼中再次掠过一抹惊色。才几天不见，这少年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难测了。
“有事？”林凡睁开眼，目光平静。
柳如烟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开口道：“我……我需要一瓶‘化瘀丹’。”
化瘀丹，一品丹药，用于疏通淤积的经脉，对缓解她根基受损带来的隐痛有些微效果。但即便是一品丹药，对外门弟子而言，也需要不小的花费。
林凡看着她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窘迫，心中明了。这位曾经的准内门弟子，如今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连一瓶最低级的化瘀丹都需要向他这个“合作者”开口。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道：“化瘀丹……我可以想办法。但柳师姐，你应该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
柳如烟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你什么意思？”
“我们的‘合作’，需要更深入的进行。”林凡看着她，目光锐利，“你不能只作为一个庇护伞和消息渠道的提供者。你需要证明，你值得我投入更多的‘资源’。”
“你想让我做什么？”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屈辱的颤抖。
林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很简单。”他回过头，月光勾勒出他半张侧脸，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
“展现出你‘炼气二层’的价值。在我需要的时候，成为我的‘武力保障’。并且，尽快……恢复甚至提升你的修为。”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柳师姐。船若不行，船上的人，都会淹死。”
柳如烟浑身一震，看着林凡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陌生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她曾经视为蝼蚁的少年，拥有的不仅仅是神秘和运气，更有一颗与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冰冷而强大的心脏。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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