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惊变荒原
景和十年十一月下旬，北境已进入滴水成冰的严冬。暮色四合，荒原上呼啸的北风中，萧越与蒋维钧正押解着那名涉嫌倒卖军械的云州营指挥使，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幽州大营的方向疾驰。
“加紧赶路！”萧越勒紧缰绳，扫视着四周逐渐暗沉的天色。这片位于云州与幽州交界的无名荒原，素来盗匪横行，绝非久留之地。他回头看了眼被缚住双手、横置于马背上的营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位名为杜昆的四品武官，掌管着五千边军，是他们在连续追查十余处军械库后，终于钓到的一条“大鱼”。
就在队伍即将穿过一处狭窄谷地时，异变骤生！
凄厉的破空声划破寒寂，数十支弩箭如疾雨般从两侧山坡上激射而下。目标明确——直指被缚的杜昆！
“保护人犯！”蒋维钧怒吼着拔刀，却已来不及。杜昆连人带马被射成筛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枯黄的草地。
“二皇子，你……”杜昆在坠马瞬间，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便再无声息。
“追！”萧越眼中寒光暴涨，马鞭直指箭矢来处。
然而，令所有人惊骇的是，那十余道黑影在完成狙杀后，竟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弩机，对准自己的咽喉——
噗！噗！噗！
弩弦震动声中，黑衣刺客相继倒地，无一生还。
萧越与蒋维钧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骇。如此决绝的自尽，分明是早已计划好的灭口！
第二节 军营密议
深夜，幽州大营中军帐内，烛火摇曳。
“自杀式灭口……”萧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低沉，“这些人，训练有素，绝非寻常匪类。”
蒋维钧面色凝重：“杜昆临死前说出‘二皇子’，看来此事与瑞亲王脱不了干系。”
萧越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方才遇袭的谷地：“但更让我心惊的是，他们手中用的，是我军最新制式的神臂弩。这等装备，连寻常边军都未必配齐。”
“更重要的是，”蒋维钧压低声音，“杜昆既然指认二皇子，说明此事恐怕并非经由赵崇岳之手。否则，他应该说‘赵指挥使’才对。”
帐内一时寂静，唯有帐外呼啸的风声。
萧越忽然抬眼：“此事已非我等能够定夺。必须立即回禀……殿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帐外幽州城的方向。
“现在最重要的是，”蒋维钧沉吟道，“虽然我们的怀疑集中到了二皇子身上，但仅凭这些间接证据，去指证一位亲王，无异于以卵击石。”
“况且，”萧越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腰刀上摩挲，“如果真如我们推测，杜昆之死是为了灭口，那灭的是谁的口？自然是可能牵扯到二皇子的口。”
萧越缓缓摇头：“此事已超出我们的权限。当务之急，是立即返回蓟城，向殿下如实禀报。”
第三节 江南惊闻
与此同时，江南莫干山行宫内，烛影幢幢。
轩辕明凰端坐于软榻之上，虽然双目仍不能视物，但耳中听着韩岱儿与几名心腹暗卫的禀报，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回禀殿下，”韩岱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据当年随侍崔皇后的老宫人回忆，那夜画舫触礁前，曾有人见到太子妃赵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在与画舫的舵工私下交谈。”
“至于公主，当年确有侍卫看到公主所在的船尾疑似有人落水，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刺客“，导致全船大乱。后来得知公主失踪，那侍卫怕担责任没有声张。”
另一名暗卫接着禀报：“更有内侍提到，当时有人故意引导船只驶向暗礁区。”
更让人心惊的是另一条线索——
“我们查到，在皇祖母薨逝前数月，赵氏曾频繁出入太医署，名义上是为太子调理身子，实则……”
轩辕明凰抬手止住他的话，指尖微微发颤。
她想起了更多细节——当年随船的内侍总管在事发后不久便告老还乡，却在返乡途中‘意外’落水身亡。“
而当年负责验尸的仵作，也在数月后染病身亡。”
这一切，绝非巧合！
一个更为恐怖的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第四节 疑云重重
“原来如此……”轩辕明凰低声自语，尽管眼前依然漆黑，心中却渐渐明朗。
当年那场“意外”，真正的目标，恐怕并不是她和明璃这两个年幼的皇孙女。而是当时同船的皇祖父与皇祖母！
某些势力，试图让帝后死于意外，然后控制当时根基尚浅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父皇！
那夜太湖上的惊变，表面上是明珠公主意外落水夭折，实则是针对帝后的精心暗杀！
只是他们没想到，皇祖父与皇祖母虽幸免于难，却因此失去了最疼爱的孙女，而皇祖母更因此事忧郁成疾，最终薨逝。
虽然至今仍无法确定真凶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当年某些势力，是想要通过控制年轻的太子，来掌控整个大夏王朝！
而即便父皇登基，在当时的环境下，如果不听话，很可能也会“意外”驾崩，推出幼帝……
真的是赵氏做的吗？可她当时就是一个太子妃而已，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她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目前没有一丝线索指向除赵氏外其他赵家的人，她的背后究竟是谁？
轩辕明凰猛地攥紧了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如果真是如此，那如今的局势，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加凶险！
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不仅在觊觎北境的军权，更是在图谋整个大夏的江山！
第五节 暗流涌动
蓟城，镇北都护府。
轩辕明璃独坐灯下，指尖轻轻划过刚收到的密报。萧越与蒋维钧正在快马加鞭赶回的路上。
而从江南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她心惊——姐姐那里的调查，似乎也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萧越在密信中提到，他们查到杜昆与赵氏家族关系密切，但杜昆临死前却指认二皇子，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赵氏家族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活动。而这股势力，似乎与二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让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月余来，北境表面平静，实则一直在暗中较劲。
陆权派与海权派的斗争，从未停歇。而如今看来，这场斗争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北境之水，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而更危险的是，她们姐妹二人，如今都已身陷这权力漩涡的中心。稍有不慎，不仅她们自身难保，整个大夏王朝，都可能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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