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直视失态的至尊。
就连随侍在虞皇身侧的，正二品御前大监冯公公也敬畏地俯下首来，不敢直视至尊的失态。
众人纷纷在心中猜测陛下遇到了何事，但是任凭他们挠破脑袋也想不通。
直到他们匍匐在地之时，听到在龙椅上传来那位九五至尊的喃喃自语。
赵言失神地自言自语：“在朕的国度，在朕的主场，大威帝竟然如此轻易驱散朕的分身。”
侍卫宫女和宦官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陛下这是……与其他至尊交手失利了？”
“那人似乎身处虞朝？”
“莫非有外敌入侵？”
虞皇赵言当着太监们的面，又继续喃喃自语：“大威帝的实力，至少也是九九至尊，并且不是分身，而是本尊亲至！”
“对了，他是虞朝之人，那么与我会面的，真的是他本尊？”
赵言并未直接相信郭威的话。
所谓的大威仙帝是仙人之中的帝王，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即便对方自称普通修仙者，赵言也不敢轻易相信，更别说对方自称是仙中之帝。
赵言要自行先理一遍思绪，再去判断郭威话语的真伪。
“大威帝驱散朕的分身，已经显露了他的真正实力。”
“随手一挥，就将朕的罡气分身驱散。”赵言深知这里面意味着什么，“他至少是九九至尊，绝无可能是九五至尊。”
“朕堂堂九五至尊，哪怕一缕分身，在我虞朝易州腹地也不亚于九二至尊的本尊。”
“若他只是九五至尊的分身，绝无可能在朕的主场，与同为九五至尊的朕相抗衡。”
若是九五至尊的本尊亲至，倒是能在虞朝之中击败他的罡气分身。
“但朕同为九五至尊，自然清楚朕那一缕分身的实力，即便其他九五至尊的本尊能击败这道罡气分身，也做不到这般轻描淡写。”
毕竟，这里是赵言的主场。
虞朝十三州，皇都所在的州域被称为京畿地区。
至尊之境，凭国土疆域加持实力，在京畿地区几乎无敌。
远离皇都后，至尊境的实力逐渐衰弱。在离开自身王朝的疆域范围，进入其他王朝的疆域之后，实力更是会大幅下跌。
这一点，无论是分身还是本尊，均受此制约。
离皇都越远，至尊本尊和分身的实力越弱。
因此，所有出现在京畿之外的至尊，一般都是分身。
若是万不得已，至尊不会让本尊离开京畿州。
此外，至尊拥有的疆域越辽阔，以完整实力自由活动的范围便越远。
“在朕的国度，在朕的主场，那一道罡气分身即便遇到其他九五之尊的本尊，也应有一战之力。”
“然而，在大威帝的手下，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就目前来看，那大威帝至少是一位九九至尊！”
即便对方是九九至尊，也不足以让身为虞皇的赵言惊骇震怖，失态沦落到大喊大叫的地步。
关键是对方先前那一番言语。
对方始终不承认自己是至尊境，并且抛出一个炸弹。
“郭威，他仅止于九九至尊而已吗？”
赵言迟迟不敢往下想。
即便那是已经昭然若现，毫无疑问的最终答案，赵言仍不敢相信，实在难以置信。
“数百年，不，数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那样的存在，就连始皇也不得见之，遍寻千山万海难见其踪。”
最近，万州盟是在铺天盖地大动作找寻。
他们寻的是……
“万州盟，寻仙踪。”
“难道这位大威帝君说的都是真的？！”
“大威仙帝……这郭威，是传说中的仙人？！”
“仙人、仙人……朕居然有如此机缘？”
“仙人竟然要收朕为徒？”
“可是，朕何德何能，让如此天大的机缘自行送上门？”
“天底下会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赵言的内心在剧烈斗争中，无法轻易对此事下定论。
“不过，这可是一份仙缘啊！哪怕真假有待确定，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为真，就足以让所有九九至尊为之疯狂，为之丢掉性命去冒险，那朕、朕……”
赵言疯了一样在内殿来回踱步。
听到虞皇的自言自语，太监们全都匍匐在地，颤抖不已。
宫女们也吓得花容失色，意识到不妙。
就连大内侍卫也满脸死灰与后悔。
天啊，我们都听到了什么！
有仙人降世，要收陛下为徒？
这、这真是天大的消息！
可这是我们能听的劲爆秘闻吗？
“陛下多疑，怎会容如此惊天秘密入第三者耳？”
“咱家，会不会被陛下灭口？”
众人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就连正二品的御前太监冯公公也有些站不稳，额头冒出了冷汗，感到呼吸困难：“待陛下回过神来，恐怕血流成河……”
眼下赵言根本没空管众人的心思，不过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出来，仅在心中发酵。
“大威帝，他自称是仙中之帝！”
“这莫非也是真的？”
“他的尊号是‘大威仙帝’？！”
顿了顿，赵言有些唏嘘。
“若大威帝真是仙人，无论他是什么境界的仙人，对千年无仙的凡间界而言，对于我们这些凡间帝皇而言，都是一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容亵渎的强大存在。”
“是该决定怎样看待此事了！”
反复思考过后，赵言心里有了决断。
“若郭威所言为虚，朕顶多算是被一位九九至尊戏耍一番，失去的只是一些面子。”
“最坏的结果，也许虞朝被强敌觊觎，祖宗基业岌岌可危。”
“如果郭威只是九九至尊，如果他心怀恶意，无论朕如何看待此事，虞朝也避免不了对方的觊觎。”
“但若郭威，不，若这位大威仙帝所言非虚，他真的是仙人。”
“那么，朕将得到的机缘怕是难以想象，未来成就只会超过万州至尊，超过那位始祖皇帝。”
能获得的好处，远远比承受的风险要大。
权衡两者的利弊，赵言的选择已经很清晰。
“郭师……吾师啊，是朕糊涂了，朕不该怀疑的，都怪朕这多疑的性子。”
“仙人扶我顶，朕却扭头避长生。”
“朕悔了，朕好悔呀，朕恨不得现在就躬亲吾师身前，接受师尊的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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