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津门国际机场内一片繁忙。二十七岁的王生静静地坐在国航cA239航班前往吉原市的座位上,目光透过舷窗投向窗外,思绪乱如麻。
王生毕业于天长省名列前茅的天长师范大学。这所大学在当地家喻户晓,是莘莘学子心驰神往的求学圣地。二十四岁时,他取得了汉语言学硕士学位,学识渊博、才思敏捷。
毕业后,得益于高学历的优势,王生顺利被林通市作为高学历人才引进,入职市委宣传部下属的融媒体中心,担任新媒体部编辑。当时,新媒体作为新生事物虽初露头角,但发展势头迅猛,前景一片繁荣。
初入职场,王生满怀壮志,一心想要在广阔天地里大展身手。然而,现实却如一盆冷水浇头而下。工作里,他处处遇阻。他生性清高,打心底鄙视那些靠投机取巧、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手段获取机会的人。在他看来,凭借真才实学和不懈努力才是获得认可的正途。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给了他重重一击。在那个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环境中,能力学识均不如他的同事凭借人脉关系或各种手段平步青云。而王生,出身农家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没有这样的人脉资源,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纵有不甘与愤懑,也只能暗自神伤,默默吐露内心的委屈。
“唉,不想了”
王生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女孩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王生转头看了女孩一眼,两人礼貌性的相视一笑。女孩半长发,脸蛋很娇美,她穿着一件短背心,山峰不是很大,但却很挺拔,下身穿着一条小白裙子,两条修长白嫩的玉腿裸露着,一双高跟凉鞋很可爱,女孩浑身散发青春的气息。 从津门市飞吉原市也要几个小时,有美女作陪也不错嘛………年轻真好!”
王生一边感慨着,一边惬意地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地面景致,那云海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梦如幻,让他不禁沉浸在这略带浪漫的飞行氛围里。
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滑行,机身因巨大的推力微微颤抖着,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突然间,旁边的女孩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那原本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出淡淡的青白色。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用力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抵御着某种无形的恐惧。她那精致的面容此刻紧绷着,嘴唇毫无血色,表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见此情景,王生心中涌起一股关切之情,急忙转身面向女孩,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担忧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把空姐叫来帮忙看看吗?飞机上医疗设备还算齐全,他们肯定能处理好的。”
“啊,不用,谢谢你,我有这毛病,特别害怕坐飞机,每次都是紧张得要命。只要一想到在高空中,周围是无尽的云海,飞机的噪音那么大,就感觉自己像飘在云端,完全没有安全感。所以平时出远门我都是坐高铁,相比之下,高铁稳稳当当的,在地面上跑着,心里踏实多了。这次是家里突发急事,情况紧急,为了能尽快赶回家,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了。”女孩微微睁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随后又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王生真诚地说道。
“好的,怎么称呼你?”
女孩带着一丝羞涩问道,那目光温柔地落在王生身上。
“我叫王生,你呢?”
王生微笑着回应,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既亲切又温暖。
“我叫刘倩。”
女孩轻轻一笑,那笑容恰似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清新而明媚,给这原本略显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些许轻松与灵动。
一路上,二人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相谈甚欢。交谈中,王生得知女孩今年 26 岁。刚从首都师大顺利毕业。本应和同学们开开心心地来一场毕业旅行,好好享受这青春的盛宴,然而家里却突发急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不得不匆忙赶回家。王生心中不禁对刘倩多了几分钦佩,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选择先顾着家里,这种孝顺和担当着实令人称赞。
王生比刘倩大几个月,在聊天的过程中,他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脱口秀演员,时不时抛出一些风趣的观点和新奇有趣的段子。那些妙语连珠像是一把把钥匙,轻松地打开了刘倩笑声的大门,逗得她哈哈大笑。刘倩完全被他的风趣幽默深深吸引,一口一个“生哥”叫着,那清脆甜美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在王生耳边萦绕,让他的心像盛开的花朵般心花怒放。
两人在飞机上的聊天愈发投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的声音。他们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周围的乘客、飞机的轰鸣声,甚至是飞机因气流而产生的轻微颠簸,都被他们自动屏蔽。这一刻,时间仿佛为他们停留,他们忘却了飞机的颠簸,也忘记了旅程的疲惫。
飞机缓缓降落在吉原市的机场,机舱门随之打开。两人起身,互相留下联系方式,随后一起沿着通道走下飞机。
“嘻嘻,王生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那么再见咯。”
刘倩转身,意味深长地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温柔与俏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璀璨迷人。她随后潇洒地挥手再见,身姿优雅从容,宛如一只优雅的天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旁边那辆黑色奥迪 A6。
此时,恰好的阳光洒在车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不禁眯起眼睛。王生这才注意到女孩上了那辆黑色奥迪 A6。车牌上醒目地印着省会牌照,在阳光下泛着冷冽而尊贵的光泽。那一组数字像是神秘的密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不凡。
“呦,省会牌照!” 王生忍不住轻声嘀咕。
因为吉原市和林通市共用一个机场,所以女孩坐进这样一辆挂着省会牌照的车里,乍一看似乎也情有可原。然而,王生心中却是疑问丛生,忍不住暗自揣测起来。这辆车的出现,似乎为刘倩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不禁让王生对刘倩的家庭背景产生了深深的好奇,脑海里更是忍不住展开了各种猜测 。
王生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色奥迪,转身向自己车走去,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条短信。
未婚妻陈曦的警告短信在手机里闪烁:
“今晚谈谈!”
他烦躁地熄灭屏幕,随后裤兜里掏出一盒玉溪点着一根烟。
这时又一条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菜鸟裹裹提醒:您的快递已到郡庭小区二栋菜鸟驿站,请凭取件码上门取件。”
王生烟掐在手里并没有吸而是看着短信沉思起来,他心里清楚,这个快递是他未婚妻陈曦和她领导的出轨证据!
二个小时后站在快递站门口的王生,头上顶着晌午的太阳在连续抽了几支烟后,才进屋取走快递。
回到车里打开车窗,正要打开快件。
“一步踏错终生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舞女也是人。。。。”
电话铃声毫无预兆地尖锐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王生瞥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上“杜铭”两个字就像两根尖锐的针,刺得他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杜主任。”王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王生!妈了个巴子的!你个小兔崽子,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他娘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写一篇高质量的党建稿子,你倒好,给我交这么个破玩意儿?”
杜铭的声音如同一阵狂风骤雨般瞬间席卷而来,那咆哮声大得惊人,仿佛要把手机震碎。
中气十足的叫嚷声从中传出,每一个字都像炮弹一样,带着满满的火药味,震得王生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高分贝的叫嚷声搅得开始震颤。王生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尽可能地与耳朵拉开距离,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从杜铭这充满火气的口气里,王生不难听出,这位副主任肯定是中午在酒桌上没少喝,看样子是喝得酩酊大醉了,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杜主任,我……”
王生刚想开口解释。
“你还解释个屁!你一个重点大学的研究生,还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呢!写出来的东西还不如街边打印店抄来的呢!
”杜铭骂骂咧咧,话语里满是嘲讽和不屑,几个不堪入耳的脏字像是掺杂在怒火中的毒药,毫不留情地朝着王生射来。
“你看看你这稿子,逻辑混乱得就像一团乱麻,内容空洞得能飘起来,这不是离了谱是什么!我要是再晚点看到这份稿子交到部里,你知不知道会给咱单位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估计咱们单位的脸都得丢尽啦!你这几年书都读到狗肚子去 了?”
杜铭这一番话,明摆着夹带着个人恩怨,根本就不是单纯针对这篇稿子。王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过是新仇旧恨一起算罢了。
最近单位里在进行新媒体业务评选主任,这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大家心里都在暗暗较劲。杜铭作为中心副主任,自然想在人选上有一定的话语权,最好能按照他的意愿来安排。可王生性格直爽,向来不屑于参与那些官场中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破事儿。平时在一些场合,他对杜铭那些刻意表现的行为也没给足面子,言语间难免让杜铭觉得丢了威风,心里对他早就记恨上了。这次借着稿子的事儿,杜铭就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把平日里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王生身上。
王生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本就因工作中的种种压力快要断了,现在收到的那个省会来的快件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心头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此刻杜铭这番充满挑衅的责骂,又像是往这伤口上狠狠撒了一大把盐,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王生在单位里是有名的“辩论小能手”。只要与人展开辩论,对方话音刚落,他准能像条思维敏捷的游鱼,迅速捕捉到话语里的每一个细小漏洞。紧接着,他便如有神助般,组织精妙的言辞,发起凌厉的反击。这般场景,不知看过多少次,大家都晓得,在嘴皮子功夫上,很少有人能赢得了他。
然而此刻,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杜铭,王生心里明白得很。职场就像一片复杂的水域,暗藏着各种微妙的规则和暗流。其中一条最基本的准则便是,在等级分明的职场环境里,上级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王生心里默默念起那句老话“官大一级压死人”,深知此时争辩毫无意义。于是,他嘴唇紧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攥紧了些,硬生生将那些已然到了嘴边、即将喷薄而出的反驳话语,一股脑地咽回了肚子里,只能无奈地选择沉默。“
我……”王生刚要张口辩解,话还未出口,“啪”的一声,杜铭毫不犹豫地摔了电话,手机听筒里只剩下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王生忍不住冲车窗外狠狠吐了口吐沫,眼神中满是愤懑与无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杜铭这根本不是针对那篇报道本身,纯粹就是针对他个人。自打参加工作以来,王生就一身清高之气,在他看来,工作就得靠真本事,那些官场中虚与委蛇、巴结奉承的手段实在让他不齿。也正因为如此,在单位里,他与其他人的相处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永远都与周围的环境难以合拍 。而且,最近因为新媒体业务要选一个主任,上面领导让推荐三个人进行评选。按照学历和业务的要求,符合条件的人恰好就三个,其中一个便是已在单位工作了十年之久的老编辑汪泷。可汪泷似乎对这主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每天在单位混日子,炒股成了他上班的主要“副业”。每当有人跟他聊起评选主任这事儿,他总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呀,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命运 ,没那心思。”
另一个是杜铭的远方亲戚赵括,赵括早王生三年进的单位,也是一名有才华的人,不过他心胸狭隘。第三名就是他王生。 因为名额只有一个,而负责选拔这事又落在了杜铭的手里,所以他是力挺赵括的,但是王生是大家公认的第一才子,这个位置直接给赵括不好服众。 于是杜铭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把王生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像他主动示好,大意就是你还年轻,我们这帮老家伙在干能干几年?!这些位置未来还不都是你们的,单位里就是排排队,吃果果,眼下有些位置就先让给老同志,下一次,下一次保证是你!
最后据说杜铭还声情并茂的给王生讲了一遍孔融让梨的故事。
王生此前一直被压制着,心里憋着气,眼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心理没有理会杜铭,只是口头上含糊答应,过了几天还是参加了选拔的笔试。这可让杜铭的肺都要气炸了!
于是经常给王生小鞋穿,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手机铃声和微信铃声换上了舞女泪。
王生叹口气,点支烟,吸了两口,拿起快件刚要撕开。
“一步踏错终生错,下海伴舞。。。。”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这次是他手底下的实习生马雪,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
“王哥,羊草沟煤矿有限公司采访完了,我是发送到你邮箱里还是找你?”
“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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