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又看了一眼花,滋味儿有点不好受,他一直以为牧炎这样阳刚又狠厉的男人,不会喜欢这些小情小调的东西。
第一次送花应该自己来的,结果被老妈抢了先,有点烦,少了个第一次了。
牧炎突然想起了那张字条,于是掏了掏兜,他一直放在圣泉流云的,今天走的时候就揣兜里了。
南宫泽见他掏出来折的整齐的纸,先一步接过来展开:“什么啊?”
等展开了发现有两张,还没看内容是什么,就发现了上面那张信纸上的落款:方奇绝笔。
南宫泽脸色瞬间垮下来,眉头拢起小山峰,锐利的目光在遗书上逐字游走。
[牧炎: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这种浑身晦气的私生子,就该烂在阴沟里。当初带你回家,不过是看你像条摇尾乞怜的狗,逗你玩玩罢了。
你以为的光,是我给你画的饼;你渴望的家,不过是困住你的牢笼。你亲生父亲和弟弟说得对,你根本不配拥有这些,你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我受够了和你扯上关系,也受够了因为你被人指指点点。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愿你永远困在西区。
永远活在黑暗里。
永远没人真心对你。]
南宫泽手指随着他看到的字而用力捏紧,指尖泛白,把信纸捏出了凹陷,一股郁结之火团在胸腔,烧得他怒气盈面。
“很生气吗?”牧炎盯着信纸,神情复杂,声音很轻,“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也很生气,甚至想过直接把他的坟掘了,再把他的尸体碎尸万段。”
南宫泽没说话,强忍住把信纸撕烂的冲动,觉得心里堵的慌转身走到沙发坐下,牧炎也跟过去,挨着他坐下。
“我在工读学校的时候,他一共给我写过十封信,加遗书,十一封。”牧炎手搭上南宫泽膝盖,眼睛也跟着看过去,“你膝盖还疼吗?”
“不疼了。”南宫泽嗓子很哑,清了清嗓子才偏头看着牧炎,扯出一抹复杂又苦涩的笑,晃了一下手里的信纸,“信里有玄机?”
“嗯。”牧炎点头,从南宫泽手里拿过信纸,然后指出几个字。
南宫泽目光跟着他的手指,落到字上,每一段都是第三个字。
出、种、为、够、永、活。
这几个字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暗语,哪怕南宫泽的最强大脑,把这些串起来,依旧没有答案。
“看不懂对吗?”牧炎抬眸看着南宫泽,见他眼里有些挫败和迷茫,笑了笑,“我一开始也没看懂,所以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内耗,情绪……就出问题了。”
南宫泽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搂住了他的肩,头歪过去挨着他,视线落到那些字上:“看不懂就算了,都过去了。”
牧炎声音很平静:“其实在我去工读学校之前,方奇就已经跟我说了实话,所以我知道他和他妈妈收了牧家的钱,牧玹凯唱白脸,牧砚迟唱红脸,都没想放过我和周媚。”
“靠着吧,这样舒服点。”南宫泽带着牧炎往后靠下去,靠稳后,他拐着牧炎脖子的手,手指开始无意识玩牧炎的喉结。
牧炎微微动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盯着天花板的灯,平静的声音添了喑哑:“其实,他和他妈,确实是我害死的。”
南宫泽看着他沉郁的脸,没说话。
善良的人就算会因为一时绝境行差踏错而做恶,也会被内心的谴责折磨的良心不安,几次过后他们便对牧炎下不去手了。
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之后心情的得到了极度的放松,三个人甚至还冰释前嫌,牧炎想,牧家那么想除掉他,不如就将计就计好了。
所以他让方奇和他妈妈继续找牧玹凯和牧砚迟要钱,两边吃,而自己陪着他们演戏,这样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还能让方奇和他妈妈改善生活条件,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没想到……”牧炎眼里潮了一些,声音哽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演戏被对方看穿了,后果……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谁都承受不起……方奇……是被牧家逼死的。”
他妈妈也是。
南宫泽沉沉呼吸着,抬手用拇指轻轻抹掉牧炎眼角渗出来的泪,没移开,指腹就贴在他眼角,能感受到指腹一点点被浸透。
“所以……他妈妈骂我骂的对,这也是我后来为什么……不敢再靠近正常人的原因。”牧炎深呼吸一口气叹出来,“后来我就养成了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经过无数次反复推演,直到有把握我才会出手,这样就会耽误很多时间……”
“我懂。”南宫泽点点头,“因为你想保证每一个跟着你的人,信任你的人,都不会再因为你而死。”
“嗯。”牧炎咧嘴一笑,偏头看着南宫泽,眼里的愧疚又漫开:“可是京都那次,我反复推演,还是算错了一步,所以,阿泽,我一直很愧疚。”
“不怪你。”南宫泽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是我没有提前预料到,还会有其他境外势力会浑水摸鱼,也是我把你排在了反恐行动的任务之后,你应该怪我才对。”
“我不怪你,我为你骄傲。”牧炎说。
南宫泽在他鼻尖亲了亲:“那我们谁也别怪谁,好不好?扯平了。”
“好。”牧炎点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我说方奇是个很好的人,你信吗?”
“信。”南宫泽点头。
“为什么?”牧炎不解。
南宫泽满眼真诚:“因为你是我挑出来的人,我信自己的眼光,你很好很好,所以你的朋友也不会差。”
他的话让牧炎很受用,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于是举起信纸双手展平,南宫泽的视线跟着他落到纸上。
“我不信他给我留的遗书只是为了骂我,哪怕有牧砚迟留的那一封遗书混淆视听,我也不信。”牧炎说,“直到后来过了好久,我学会了很多知识,才看懂了这其中的暗语。”
方奇的遗书是为了逼牧炎离开西区,不让他留下来为自己讨公道,方奇很清楚,凭当时的牧炎,谁都斗不过。
哪怕拼上一条命,不仅无法替自己讨回公道,还会白白搭上一条命。
方奇很了解牧炎,只要牧炎看到那封唾骂的遗书,他一定会离开西区,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他就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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