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急促而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如同一道索命的音符,瞬间将林缺从掌控剧本的飘然快感中,狠狠拽回了冰冷的现实。
他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长廊尽头已经涌出一队身着玄铁重甲、手持长戟的禁军,为首的赫然是禁军统领,陈霄。
他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了林缺。
“林缺!”陈霄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陛下有旨,凤仪殿内侍林缺,涉嫌与皇后私相授受,图谋不轨!即刻打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图谋不轨?好大一顶帽子!
林缺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
这不是萧清雪的局,也不是什么宗门阴谋,这是来自皇权的、最直接最暴力的碾压!
皇帝,那个看似沉迷于丹药美色,实则掌控欲极强的男人,终于无法容忍他这个“太监”与皇后的异常接触了。
他刚刚建立的所谓“主导权”,在皇权铁拳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
在数十名气血雄浑的禁军高手面前,他那点刚刚圆满的《不灭金身》,还不够看。
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凤仪殿紧闭的大门,心中冷笑:“萧清雪,这下……玩脱了吧?”
冰冷沉重的枷锁套上了脖颈和手腕,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缺被粗暴地押解着,穿过幽深的宫道,最终被扔进了那个人间炼狱——刑部大牢。
地牢阴湿,腐烂的稻草混合着血腥与霉味,疯狂地钻入鼻腔。
寒气顺着石壁渗入骨髓,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小手在撕扯着他的血肉。
林缺戴着重枷蜷缩在墙角,手腕早已被粗糙的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
但他没有哀嚎,也没有恐惧。
他缓缓闭上双目,强行摒除外界的干扰,沉心调息。
掌心那枚熟悉的星形烙印,在此刻悄然发烫。
【警告!
检测到宿主正处于‘死亡判定’边缘,三日之内若无转机,将被处以极刑!】
血红色的字体在脑海中疯狂闪烁,但林缺的心湖却一片平静。
【危机触发,神级选择已生成!】
【选项一:立刻认罪求饶,将所有罪责揽于己身,乞求皇帝开恩,换取三日查案时间。
奖励:‘苟活卡’一张(可豁免一次非必死之局)。】
【选项二:死不承认,坚称清白,以一个忠臣的姿态硬抗到底,哪怕面临地狱般的酷刑也绝不松口。
奖励:神级功法《易容诀》(初窥门径),系统碎片融合进度+5%!】
林缺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渗人。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心中低语:“我要是认了,以后谁还信我‘忠贞不二’这个人设?我的系统,我的根基,就全废了!”
“我选二!”
刹那间,胸前的玉佩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一股清凉而玄奥的暖流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他的面部经络与周身气脉。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骨骼、乃至气息的流动方式,都多出了一种奇妙的可塑性。
皮肤表面,一层极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纹路一闪而逝——《易容诀》初成!
当夜,三更。
狱卒换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缺的双耳微微一动,借助【轮回刻痕】那堪比预知的能力,他精准地预判到了脚步的节奏、交接的空隙、甚至守卫不经意的咳嗽声。
就是现在!
就在两名狱卒交接班,视线出现短暂盲区的瞬间,林缺悄然运转刚刚掌握的《易容诀》。
他的呼吸频率、心跳节奏、甚至身上散发出的微弱气味,都在瞬间与一名他白天观察许久的矮胖老狱卒完全同步!
他蜷缩的身体微微调整,连那习惯性的、因风湿而导致的轻微驼背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缓缓起身,故意拖动着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慢悠悠地走向栅栏。
突然,他脚下一崴,“哎哟”一声,整个人笨拙地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而就在这摔倒的过程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天用内力震断的半截断链,无声无息地藏入了袖中。
“妈的,老张头又喝多了?”一名守卫骂骂咧咧地瞥了一眼,见是牢里的“熟面孔”,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未上前查看。
在他们眼中,这个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小太监,和那个天天醉醺醺的老狱卒,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无人察觉,那双倒在地上、浑浊不堪的“老眼”中,闪过了一丝何等锐利的精光。
待守卫走远,林缺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偏僻的侧门。
借着夜雨敲打屋檐的掩护,他用袖中断链熟练地撬开了老旧的铜锁,矮身一闪,整个人如鬼魅般溜出了刑部大牢,迅速没入宫墙深邃的暗影之中。
御药房后巷,暴雨如注,冲刷着青石板上的污秽。
林缺伏在一处低矮的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破烂的衣衫滴落,但他毫不在意。
他指尖轻点胸前滚烫的玉佩,启动了“逆命之主”的专属权限——【自主发布选择任务】!
【目标:查明陷害自己的“寒髓膏”来源!】
【选项一:潜入戒备森严的太医院,直接搜查院正杜如晦的密室,风险极高,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选项二:收买御药房的小太监打探消息,过程安全,但获得的信息极大概率为二手甚至虚假情报。】
林缺看着自己生成的选项,发出一声冷笑:“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既然我能演太监,难道就不能演一个药师?”
心念一动,他从怀中摸出先前藏匿的一小撮龙涎香残粉——这是宫中高级香料,也是某些珍稀药材的伴生品。
他混以唾液,小心地在自己脸上涂抹,制造出长期接触药材而留下的蜡黄肤色。
接着,他撕破自己的衣角,紧紧裹住左腿,捡来一根被雨水冲刷的竹竿当作拐杖。
一个腿脚不便、满身药味的跛脚采药童子形象,瞬间成型。
他压低了嗓子,口中低声哼着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看来的药经口诀,一瘸一拐,冒着大雨,叩响了太医院的偏门。
“师父……师父开门呐……弟子奉命送晚药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充满了底层学徒的卑微与怯懦。
太医院密室,烛火幽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林缺假扮的采药童子,借着给各位医师送安神汤的机会,一双眼睛却像雷达一般,飞速扫过一排排珍贵的药柜。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冰蚕霜”旁一个不起眼的空瓶上。
那瓶底,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蓝色纹路——正是“寒髓膏”炼制失败后才会留下的独有痕迹!
找到了!
他佯装腿脚不便,身体一晃,手中的药匣“哐当”一声打翻在地。
趁着众人手忙脚乱之际,他的指尖如闪电般探出,将药柜角落一张写有“癸时三刻,东六库交货”的字条,精准地摸入袖中。
正当他准备躬身道歉,顺势退走时,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从门外传来。
密室的门被推开,太医院院正杜如晦一袭黑袍,面无表情地踱步而入。
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如刀子般扫过全场,冷冷地开口:“今夜,谁来过这里?”
一瞬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林缺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但他立刻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道:“回……回院正大人,是……是小的……小的腿瘸,走不动快……刚才,刚才是一阵风把门吹开了……”
杜如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停留了足足三个呼吸。
那眼神犹如实质,仿佛要将他的骨头一寸寸看透。
林缺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但他依旧死死维持着那副惊恐无助的表情。
许久,杜如晦收回目光,淡淡地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
林缺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宁可放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杂役,也绝不愿因为这点小事,暴露他这间藏着无数秘密的密室!
三日后,金銮殿。
刑部主事高秉烛手持文书,声如洪钟,呈上调查结果,字字珠玑地指控林缺“私藏西域奇毒‘寒髓膏’,意图弑后,罪无可赦!”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中。
林缺戴着重枷,形容枯槁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皇帝即将下旨定罪的刹那,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陛下!奴才冤枉!奴才若真下毒,愿受太医院三针试毒,以证清白!”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三针试毒乃是大炎酷刑,以三种蕴含不同内劲的毒针刺入要穴,但凡身怀异心或内力不纯者,必将毒发攻心,当场暴毙!
龙椅上的皇帝沉吟片刻,
医官战战兢兢上前,取出三枚细如牛毛的毒针。
第一针,刺入林缺手臂,针入一寸,却不见丝毫血迹流出!
第二针,刺向他手腕经脉,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一层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竟让皮肤变得坚逾精铁!
第三针,医官咬牙刺向其肩井穴,毒针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仿佛撞上了无形壁垒,“铛”的一声,竟被硬生生弹开!
“这……这是金刚不坏之兆!非寻常武人所能伪装!”高秉烛见状,震惊失色,脱口而出。
林缺趁着满朝震惊的空当,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与那个空瓶,高高举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面色铁青的杜如晦:“奴才不知这毒药从何而来!只知这张字条上写明,有人每夜癸时三刻,往东六库送‘冰蚕霜’——可太医院那瓶‘冰蚕霜’,按规制早该装满十坛,如今却只剩三坛!不知那七坛,用在了何处!”
杜如晦的面色在瞬间变得煞白,藏于袖中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悄然收紧。
凤座之上,萧清雪那双深邃的美眸中波光流转,她看着殿中那个仿佛随时会倒下、却将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的“太监”,红唇微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他竟然……真的能活着出来,还带回了钩子。”
就在此时,林缺胸前的玉佩再次微微一颤。
在他的意识空间里,系统界面上那第七块拼图的虚影,骤然被点亮!
那是一座古朴的药炉,炉心之中,正燃着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散发着与“寒髓膏”如出一辙的阴冷气息。
御药房外,晨雾未散。
林缺拄着那根从大牢里“顺”出来的竹竿,一瘸一拐,身影再次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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