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像毒蛇般钻入脑海，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如果皇后不再逼迫他，那他变强的路岂不是就断了？
夜深人静，冷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林缺蜷缩在冰冷的耳房角落，像一只受了惊的野猫。
他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唯有胸前那枚贴身收藏的玉佩，正持续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温热，仿佛一颗活物的心脏在轻轻搏动。
他反复摩挲着玉佩光滑的表面，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萧清雪那晚无意中泄露的低语。
“这具身体……能承受‘碎片共鸣’……”
碎片？什么碎片？
林缺猛地攥紧了玉佩，一个大胆到让他头皮发麻的猜测浮现出来。
“神级选择系统……是那件至宝的‘碎片’？”
“而我，之所以能激活它，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我这具身体，或者说……这块从小佩戴的玉佩？”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更像是一个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容器”！
而皇后萧清雪，从一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到后来的种种试探，根本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而是在测试他这个“容器”对“碎片”力量的反应和承受极限！
一想到这里，林缺的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要是发现我根本不是太监，会不会……会不会直接把我拆了研究？”这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他毫不怀疑，以那个女人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实力，真想弄死自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恐惧和机遇，如同一对双生的魔鬼，在他心中疯狂撕扯。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凤仪殿的掌事宫女便亲自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用料极为考究的冰蚕丝寝衣，触手生凉，却又隐隐透着一股暖意。
“林公公，”宫女的声音恭敬却不带丝毫感情，“娘娘口谕，今夜有寒潮将至，您既负责茶膳，也需近身伺候。这是娘娘赏您的新衣。”
林缺捧着那轻飘飘的衣物，只觉得手心冒出的冷汗几乎要将其浸湿。
这哪里是赏赐？这分明是新一轮的死亡通知！
近身伺候？又是“暖榻”的考验！
他咬紧牙关，脑子飞速盘算起来：“上次靠撞炉架过关，有点出其不意。这次再演一遍，怕是会直接穿帮，被她当成傻子。可若是不演……系统不给奖励，我拿什么保命？”
就在他纠结万分，天人交战之际，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弹出。
【警告：检测到高阶情感压迫情境正在构建，系统即将发布关键选项，请宿主做好准备！】
林缺心头一凛，随即
“来就来！老子今天就给你哭出个奥斯卡影帝来！”
入夜，凤仪殿的暖阁内，价值千金的龙涎香化作袅袅青烟，将整个空间都熏染得暧昧而迷离。
萧清雪换下了一身宫装，只披着一件宽大的银狐裘，斜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绝美的容颜。
听到脚步声，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用那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淡淡道：“林缺，过来。”
三个字，却仿佛三座大山，轰然压在林缺心头。
他心中警铃狂作，浑身的戏精细胞瞬间被激活到了极致！
“扑通！”
林缺膝盖一软，竟在距离贵妃榻还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当场跪倒在地。
不等萧清雪再开口，他已是未语先泪，两行清泪唰地一下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奴才知罪！奴才罪该万死！”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恐惧：“奴才……奴才昨夜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自己对娘娘心生了不轨之念，冒犯了娘娘！惊醒之后，冷汗湿透了三重衣衫，整整一夜不敢合眼！”
萧清雪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只见林缺一边哭诉，一边竟真的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把平日里用来削水果皮的小刀，双手颤抖地举过头顶，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奴才自知心魔难控，德不配位，再待在娘娘身边，迟早会酿成大错！奴才恳求娘娘准我自裁，以证清白！以全忠义！”
这番操作，比上次的撞炉架又狠辣了几分，直接上升到了见血的高度！
萧清雪黛眉微挑，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她指尖在身旁的紫檀木小案几上轻轻一点。
“锵！”
一道无形的气劲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林缺手中的小刀上，那柄小刀发出一声哀鸣，瞬间被震飞，旋转着钉入了数米外的廊柱之中，只留下刀柄兀自嗡嗡作响。
“你倒是比上次更疯了些。”萧清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而就在此时，林缺的脑海中，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音轰然炸响！
【神级选择已触发！】
【选项一：接受娘娘安抚，放下屠刀，留下侍寝。
奖励：‘共枕安眠’特殊状态（持续三日，期间修炼速度、伤势恢复速度提升50%）。】
【选项二：以死拒之，痛陈忠义之心，将疯癫进行到底！
奖励：《燕回翔·疾影篇》圆满感悟，玄阶下品丹药·凝气散x2。】
林缺心中狂喜——奖励果然又升级了！
但他脸上不敢有丝毫懈怠，仍是一副肝肠寸断、万念俱灰的模样。
见刀被震飞，他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靠，竟不管不顾地扑倒在地，用额头“咚咚咚”地磕着坚硬的金砖地面，直磕得闷响连连。
“奴才宁死不负圣恩！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有一丝邪念，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悲怆凄厉，带着一股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连窗外巡夜的宫人都听得心头一酸，暗道这小太监当真是忠烈之辈。
萧清雪静静地看着他在地上“表演”，看了良久，久到林缺都觉得额头真要磕出血了，她才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
那声音里，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退下吧。”萧清雪挥了挥手，重新端起茶杯，“明日起，你不必再入寝殿奉茶了。”
林缺闻言猛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竟诡异地生出一种“任务失败”的失落感。
但下一秒，求生的本能和对奖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心中狂喜地呐喊：“系统到账了吗？！”
回到那间熟悉的冰冷耳房，系统的奖励已如约而至。
【恭喜宿主完成神级选择，获得奖励：《燕回翔·疾影篇》圆满感悟，玄阶下品丹药·凝气散x2。】
一股庞大的武学感悟洪流般涌入脑海，林缺只觉得双腿乃至全身的经脉都仿佛被重新梳理了一遍，对身法的理解瞬间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迫不及待地运转功法，只觉身轻如燕，心念一动，脚下仿佛生出无形气流。
如今，他不仅能在空中凭虚借力，滑行距离更是暴涨至五丈之远，且落地无声，真正做到了传说中的“踏雪无痕”！
正当他沉浸在实力暴涨的喜悦中时，系统却突兀地弹出了一条从未有过的警告提示。
【警告：检测到宿主已连续三次通过相似烈度的‘自残\/寻死’行为获取奖励，系统建议宿主尽快更换应对手段，避免行为模式固化，导致皇后对宿主的‘兴趣阈值’提高。】
林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挠了挠头：“啥意思？兴趣阈值？是说以后光靠哭闹寻死，已经不够刺激了？”
他猛地想起了萧清雪最后那句“不必再入寝殿奉茶”的命令，以及她话语里那一闪而逝的失望。
一个激灵，他瞬间明白了！
“她让我别去了，不是因为我演得太好，而是因为我演得‘太稳’了！在她眼里，我这个‘容器’无论怎么测试，都表现得忠贞不二，毫无失控的迹象，所以……我对她来说，已经不够‘危险’，失去继续测试的价值了？”
“那系统给的奖励，岂不是也要跟着缩水，甚至消失？”
林缺盯着窗外那轮清冷的弯月，嘴角抑制不住地缓缓扬起，勾勒出一抹疯狂而又大胆的弧度。
他懂了。
单纯的拒绝已经不够了，想要钓出更大的鱼，就必须下更猛的饵。
下次，他不能再演一个誓死不从的忠臣。
他要演一场，在忠诚与欲望边缘疯狂挣扎，几乎就要跌入深渊的“濒临破戒”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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