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略一思索,指尖再次泛起奇想力的微光,这次是迷你星芒的能力。
柔和的光芒笼罩住费奥多尔,他的身体在光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变得只有巴掌大。暖暖小心翼翼地将他拾起,放入大喵的斗篷里,仔细安顿好。
“照顾好他,别颠着了。”暖暖叮嘱道。
“知道啦喵……”大喵有些不情愿的拍了拍斗篷,但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里面的迷你费奥多尔不会掉出来。
暖暖抱起大喵,身影如同融化的雪水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投身于门外呼啸的风雪之中。旅馆很快被抛在身后,山顶若隐若现的红光,成了风雪中唯一的方向标,吸引着她们不断向上。
与此同时,雪山之巅。
这里的风更大,雪更急,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冻结、掩埋。空气稀薄而酷寒,呵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冰晶。
浅野佑郎半跪在深雪中,大半个身子都已被落雪覆盖,脸色青紫,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只有一双眼睛还顽强地睁着,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
涩泽龙彦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白色服饰,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猩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
他手中握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异能晶石,其中仿佛有火焰在流动。而在他脚边,散落着少许灰烬,那是之前被投入火焰中的、来自其他异能者的结晶残骸。
每向晶石中央那团凭空燃烧的火焰投入一颗异能结晶,火焰越会烧的更旺一分。
终于,涩泽龙彦手中只剩下最后三颗异能结晶,散发着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第一颗,呈现梦幻而忧郁的淡紫色光晕,内部仿佛有破碎的诗句在流淌、叹息——【你好,忧愁】。
源自法国那位才华横溢却同样危险的超越者,萨冈。
这颗本应蕴含超越者萨冈大半力量的结晶,却并非完整形态,只有一半,光泽略显黯淡。
涩泽龙彦的指尖在这颗晶石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追忆。当初,若非因为与那个来自异界的少女的约定,他本可以凭借这份来自超越者的、近乎完整的强大力量,一举踏足更高的领域。
但他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将那份可能波及全城的能量吸收计划扼杀在摇篮里,只为了兑现承诺,将可能的伤亡降至最低,也将暖暖的存在更好地隐藏于幕后。
这颗不完整的晶石,既是力量的残片,也是约定的见证。
他的目光移向第二颗晶石。
第二颗,通体雪白,内部似有无尽风雪盘旋凝聚,散发出纯净至极的冰冷气息——【雪国】。
然而,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冰雪深处,隐隐透出一丝更为深沉、近乎寂灭的暗色,仿佛雪下掩盖着古老的城池。
雪国来自那位名为川端康成的日本异能者。
涩泽龙彦微微蹙眉。
在知道费奥多尔的手笔后曾派人调查过川端康成,他最初得到的信息显示,这不过是一种潜力尚可的元素系异能。唯一特殊的地方可能是晋升空间很大,甚至能够达到领域的效果。
直到川端康成在费奥多尔的设计下落入默尔索,他亲眼目睹了默尔索中发生的那一幕后,当这颗晶石最终被剥离出来,握在他手中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甚至带着某种……寂灭与新生交织的意味。
能够二次分化的异能力,简直闻所未闻。最大的可能是费奥多尔早就发现了川端康成异能力的特殊之处,却暗地里藏下消息,布下棋子。
这笔账,他早晚要从费奥多尔的身上讨回来。
最后,涩泽龙彦的目光落在了第三颗,也是最为独特的一颗晶石上。
那颗晶石并非固态,而像是一团不断旋转、收缩的雪白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如同龙鳞般的反光,构成一个形似蜂巢的结晶——【龙彦之间】。
蜂巢的正中心的位置,是空的。
能够放在这个位置也是唯一一颗配得上这个位置的异能结晶……
涩泽龙彦的目光从三颗结晶上移开,抬首望向山下的方向。
风雪如刀。
越往山顶攀爬,空气便越发稀薄。暖暖将大喵搂在怀中,身影在雪中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淡影,沿着陡峭冰岩向上疾行。
怀中的大喵将脑袋深深埋进暖暖臂弯,只偶尔抬起,紧张地望向山顶方向,斗篷内迷你形态的费奥多尔依旧沉睡,对周遭险恶一无所知。
“就快到了……”暖暖低语,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山顶近在咫尺,谜底与危险亦然。
终于,她踏上了最后一段冰坡,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预想中涩泽龙彦进行某种危险仪式的场景并未出现。
没有冲天光柱,没有能量暴动,甚至没有多少打斗攀爬的痕迹。只有一片近乎死寂的、被冰雪半掩的荒芜,以及……两个涩泽龙彦。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和一个“东西”。
靠近平台中央的位置,涩泽龙彦单膝跪倒,以手撑地,那身华美的白色服饰沾满雪沫,显得狼狈。
他低垂着头,银白长发凌乱披散,遮住了大半面容。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裸露的脖颈和脸颊上爬满了诡异妖艳、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明灭流动的暗红色火焰纹路。
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着的血管,微微搏动,散发出一种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他周身的气息紊乱的像是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
而在他身侧,静静站着另一个“涩泽龙彦”。
同样的白发,同样的服饰,甚至连面容都别无二致。但它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显得有些不真实。
暖暖目光的落点在它的眉心——一枚雪白色的结晶,正嵌在那里。
结晶的形态,与暖暖记忆中涩泽龙彦剥离出的异能力晶石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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