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顶缝挤入,在青苔石壁上切出几道苍白。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萧澈猛地抽回被谢凛碰过的手,动作大得差点打翻萤石。他像只被踩尾巴的猫,浑身炸毛。
萧澈(声音拔高,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谁要听你那些破事!你的阴谋诡计,本公子没兴趣!”
他嘴硬,身体却诚实地前倾,耳朵微竖。
谢凛靠着石壁,仰头看那几缕天光。侧脸在明暗间显得清晰又脆弱。他指尖轻拂心口的稳定剂,感受下面命纹的搏动。
谢凛(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萧澈说):“十年前的那个雪夜…我其实醒着。”
萧澈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住。
【闪回】
破旧质子府,炉火将熄。十二岁的谢凛蜷在冷榻上,脸色青白,气息微弱。他闭着眼,睫毛却在颤。
十四岁的萧澈撬窗爬入,怀里紧揣包袱。他冻得鼻尖通红,蹑脚走到床边,看着榻上仿佛随时会碎掉的人,咬了咬牙。
包袱里不是药材吃食,而是发光的金属零件、暗淡的能量水晶,还有一本翻卷边的古老卷宗抄本。
小萧澈就着烛光,趴在地上,对照卷宗笨拙组装零件。手指冻得通红,被零件边缘划出口子,他只皱皱眉,哈口气继续。
他没发现,榻上的孩子悄悄睁了条眼缝,正静静看他。看那专注到执拗的侧脸,看烛光在稚气眉眼间跳跃。
那眼神里有茫然,有警惕,还有一丝…自己也不懂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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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收回目光,转向萧澈,嘴角牵起个没笑意的弧度。
谢凛:“那时我想…这丞相公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半夜跑来快死的质子这儿,捣鼓这些没用的破烂。”
萧澈(像是被踩了痛脚,猛地站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我就是脑子有问题!才会管你的死活!那些‘破烂’…那些‘破烂’花光了我攒了三年的零用钱!还害得我被父亲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
他吼完,胸膛起伏,眼圈泛红。
谢凛静静看他,看那双总是闪着机关灵光的眼蒙上水汽。他没道歉,继续道:
谢凛:“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破烂。是‘生机锁’的雏形,粗糙可笑,失败几百次…但它确实吊住了我那口气。”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
谢凛:“从那时起,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萧澈所有怒火委屈瞬间冻住。他张嘴,发不出声。心像泡在温水里,又像被细针扎着。
不一样?
所以那些温顺依赖、恰到好处的接近、让他放下心防的举动…都是从雪夜开始的算计?
就因为这点“不一样”?
萧澈(声音干涩):“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这点‘不一样’?”
谢凛没直接答。他扶墙想站,牵动伤势闷哼一声,额角渗汗。
萧澈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
手臂相触,温度透过薄衣传来。萧澈想缩手,却被谢凛反手轻握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谢凛(借着她的力道站稳,靠得很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畔):“利用?也许吧。但萧澈…”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认真。
谢凛:“如果只是利用,我不会在每次你靠近时,都希望那场雪永远不要停。”
谢凛:“如果只是利用,我不会记住你研究机关时,无意识咬笔头的蠢样子。”
谢凛:“如果只是利用…”
他目光落在萧澈微张的苍白的唇上,眼神暗了暗,没说完。
地窖陷入粘稠的寂静。只剩两人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萧澈脸颊发烫,被握住的手腕像着火。他想挣脱,想骂,想质问这又是什么骗术…
可是…
可是心脏不争气地跳得飞快。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轻的细石碎裂声,从地窖入口传来!
不是青鸿!
两人眼神一凛,所有旖旎争执刹那消散。
谢凛松开了握着萧澈的手,悄无声息地挪到入口旁,短刃已然滑入掌心,眼神锐利如鹰。
萧澈扣住几枚烟雾弹,身体紧绷如弓。
地窖内,暖意与暧昧骤然被冰冷杀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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