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屏幕蓝光映在徐立脸上。
小柒的虚影悬浮在半空，眼中数据流如瀑布倾泻。
“宿主，正在深度破解‘深蓝’加密数据库。”
“使用密钥：。”
进度条缓慢推进。
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徐立握紧拳头。
那是母亲留下的密码。
父亲的生日倒序。
如今用来追查害父亲的凶手。
讽刺。
又悲凉。
“破解成功。”
小柒声音响起。
“调取‘神经接口与行为调控’项目档案。”
“搜索关键词：第三代抑制器。”
大量文档在屏幕上展开。
密密麻麻的数据。
实验记录。
设计图纸。
徐立快速扫过。
目光定格在一行标注上：
【型号：SNI-03 “静默者”】
【性质：非标准定制品】
【用途：对高价值目标进行长期、不可逆的意识抑制，模拟自然脑衰竭症状。】
【备注：客户要求完全保密，不留任何物理标识。】
“往下翻。”
徐立声音沙哑。
“看生产记录。”
小柒调出表格。
清单显示，“静默者”总共只生产了九枚。
前六枚有明确的实验体编号。
后三枚……
流向栏是空白。
“被抹除了。”
小柒说。
“但有一份残缺的物流单备份。”
她放大图像。
纸张边缘有烧灼痕迹。
大部分信息已模糊。
只剩下一行字能看清：
【接收方：维戈尔生命科技（Vigor Lifetech）】
【签收状态：已送达。】
“维戈尔……”
徐立默念这个名字。
“查。”
“是。”
小柒接入网络，开始全网扫描。
同时，徐立拿起另一部手机。
拨通了李国良的加密线路。
“李叔。”
“帮我查一个公司。”
“名字：维戈尔生命科技。”
“我要知道它背后是谁。”
电话那头，李国良声音干脆。
“十分钟。”
九分钟后。
资料传来。
“维戈尔生命科技。”
“注册于开曼群岛。”
“注册资本一米元。”
“只有一个注册代理人，叫詹姆士·王。”
“公司没有任何实际业务。”
“典型的空壳公司。”
李国良顿了顿。
“但这个詹姆士·王……”
“有意思。”
“他五年前，曾是顾家旗下‘远洋资本’的海外法律顾问。”
顾家。
两个字，像钥匙。
打开了另一扇门。
徐立眼神骤冷。
“继续查。”
“查‘远洋资本’在顾源倒台后的股权变更。”
“查所有资金往来。”
“我要知道，顾家剩下的渣滓……”
“现在在为谁干活。”
…………
两小时后。
一份详细的报告出现在屏幕上。
“远洋资本”在顾源出事前，就已将大部分资产转移海外。
顾源入狱后，公司并未清算。
而是被一个名为“星空信托”的离岸机构秘密收购。
而这个“星空信托”的受益人……
层层穿透后。
指向一个加密的代号。
“Echo”。
“Echo……”
徐立念着这个代号。
“什么意思？”
小柒调出词典。
“回声。”
“回响。”
“模仿者。”
徐立闭上眼睛。
脑海中，线索开始串联。
深蓝研究所的抑制器。
维戈尔皮包公司。
顾家残余的海外资本。
还有……
那个在碧波府救走萧文博的雾中鬼。
“司空晦不需要亲自管理这些琐事。”
徐立缓缓开口。
“他只需要一个‘回声’。”
“一个能模仿他意志、执行他命令的……”
“傀儡前台。”
他睁开眼。
“而萧文博，就是那个回声。”
“但光有回声不够。”
“还需要……”
“地面的手脚。”
他看向屏幕上的顾家信息。
“蟑螂死了，卵还活着。”
…………
深夜，城郊废弃仓库。
夜鹰小队将一个中年男人带了进来。
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凌乱，眼神惊恐。
他是顾源曾经的贴身助理。
姓陈。
顾家倒台后，他失业了。
躲了三个月。
还是被找到了。
“陈先生。”
徐立坐在椅子上，声音平静。
“别紧张。”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陈助理浑身发抖。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顾少的事……跟我没关系！”
徐立没说话。
只是让灰隼递过去一个平板。
上面显示着几份文件。
“远洋资本’上个月向‘维戈尔公司’转账三百万美元的记录。”
“你作为经办人的签名。”
陈助理脸色惨白。
“这……这是假的！”
“我没签过！”
徐立笑了。
笑容冰冷。
“笔迹鉴定报告在下一页。”
“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陈助理瘫坐在地。
冷汗浸透衬衫。
“我……我也是被逼的！”
“顾家倒了……我得吃饭……”
“他们找到我……说只要帮忙转几笔账……”
“就给钱……很多钱……”
徐立俯身。
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是谁？”
陈助理嘴唇哆嗦。
“我……我不知道真名……”
“只见过一次……”
“是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说话很冷……像机器……”
“他说他姓萧……”
徐立瞳孔微缩。
“萧文博？”
“不……不是……”
陈助理摇头。
“更年轻……更……”
他努力回忆。
“对了……他左手戴着手套……”
“从来不摘……”
左手戴手套。
徐立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
碧波府废墟。
蚀光迷雾。
那个救走萧文博的……
雾中鬼。
“他还说了什么？”
徐立声音更冷。
“他……他说……”
陈助理声音发抖。
“顾家失去的……他们能帮我们拿回来……”
“只要听话……就有资金……有技术支持……”
“目标是……搞垮沈氏……”
“还有……弄死一个叫徐立的人……”
仓库里，空气凝固。
徐立缓缓直起身。
“技术支持？”
“什么意思？”
陈助理摇头。
“我……我不懂……”
“只听说……和什么研究所有关……”
“很可怕的地方……能让人……变成植物人……”
话说到这里。
足够了。
徐立摆摆手。
灰隼上前，将陈助理带了下去。
“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他。”
“别让‘他们’找到。”
“是。”
…………
凌晨三点。
安全屋。
所有线索摊开在桌面上。
徐立拿起笔，在白板上画出示意图。
最顶层：司空晦（逐光会首领，技术源头）。
第二层：萧文博（改造傀儡，前台执行者，信号节点）。
第三层：顾家残余势力、收买的小股东、黑公关（地面实施部队）。
连接线：深蓝研究所遗产（抑制器、灵能技术）、海外资金渠道、情报网络。
一个层次分明、分工明确的——
剿杀网络。
徐立放下笔。
拿起手机。
拨通了沈清舞的电话。
“清舞，查清了。”
他将调查结果，完整复述。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沈清舞的声音传来。
冷静。
决断。
“所以，关键突破口有两个。”
“第一，拿到父亲被非法植入抑制器的确凿医学证据。”
“第二，切断萧文博的力量来源——”
“也就是你感受到的那个地下灵能汇聚点。”
徐立点头。
“对。”
“但医院被守死了。”
“萧文博不可能让我们做深度检查。”
沈清舞冷笑。
“那就逼他让。”
“舆论和法律，不只是他的武器。”
“我也会用。”
她顿了顿。
“至于那个地下灵能点……”
“需要你去找。”
“需要什么支援，直接说。”
徐立正要开口。
突然——
通讯器里传来灰隼急促的声音！
“徐先生！紧急情况！”
“我们在监控王董‘车祸’现场周边时——”
“捕捉到一丝灵能残留！”
徐立心头一紧。
“说清楚。”
“能量特征……与萧文博同源！”
“但更微弱……更飘忽……”
灰隼声音凝重。
“像是有人用类似的技术……”
“但更轻巧，更隐秘地动了手。”
徐立瞳孔骤缩！
不是萧文博。
他当时在医院。
那会是谁？
脑海中。
那团蚀光迷雾。
那个左手永远戴着手套的身影。
再次浮现。
“对方……”
徐立声音低沉。
“还有别的‘清理者’。”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死寂。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原来。
棋盘上，不止一颗棋子。
阴影里，还藏着……
更冷的刀。
（第19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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