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急救中心灯火通明，林羽被直接推入了抢救室。
当护士剪开他那早已不成形的“衣服”，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躯体时，即便是见惯了各种创伤的医生护士，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面，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撕裂伤、挫伤和嵌入其中的碎石、烂泥以及布料的纤维。
最可怕的是他的生命体征——
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率慢得令人发指，每分钟可能只有十几次，呼吸更是微不可察，间隔长得让医护人员一次次以为就要停止，准备宣布死亡时，它却又顽强地再次出现一次微弱的起伏。
“这……这真的是人类吗？”
一个年轻的护士喃喃道，手上清理伤口的速度却不慢。
主治医生面色凝重：
“别分心！清创，建立静脉通道，交叉配血，准备输血！快！”
尽管希望渺茫，但医者的职责让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清创过程异常艰难且耗时。
医生们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出嵌入肌肉甚至更深处的石块和杂物，用大量的生理盐水和消毒液反复冲洗，试图将污物和感染的风险降到最低。
林羽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毫无反应，仿佛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
当终于将正面大部分伤口清理干净，露出底下虽然苍白但意外地并没有继续活跃出血的创面时，主治医生拿起持针器和缝合线，准备进行缝合。
他选了一处较大的撕裂伤，熟练地将弯针瞄准伤口边缘的皮肤，准备刺入……
“嗯？”
医生感觉针尖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仿佛不是刺在人的皮肤上，而是刺在坚韧的皮革或者更坚韧的东西上。
他微微加力。
“啪！”
一声轻微的脆响，那不锈钢的缝合针，针尖部分竟然……弯了！
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皱眉，以为是针具有问题，
“换一个。”
护士立刻递上新的缝合针。
医生再次尝试，这次他更加用力。
结果依旧！
针尖在接触到林羽皮肤时，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刺入分毫，反而因为用力过猛，针体再次发生了形变！
“这不可能！”
主治医生难以置信，他亲自检查了林羽的皮肤，触手冰凉，弹性似乎也与常人无异，但为何如此坚韧？
“主任！您来看看！”
他不得不向正在隔壁指导另一台手术的外科主任求助。
主任很快赶来，听了解释后也觉得匪夷所思。
“开什么玩笑？人的皮肤怎么可能比缝合针还硬？肯定是批次质量问题！”
他亲自上手，挑选了一根他认为最结实的缝合针，运足力气，朝着林羽另一处伤口的皮肤刺去——
“嘶！”
针尖非但没有刺入林羽的皮肤，反而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滑脱，主任收势不及，针尖一下子划破了他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指，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主任！您的手！”
护士惊呼。
主任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又看看林羽那完好无损、连个白印都没留下的皮肤，彻底愣住了。
他摘掉破掉的手套，看着指尖的伤口，再看向手术台上仿佛沉睡的林羽，脸上的表情从惊愕逐渐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和……一丝敬畏。
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这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主任，这……这怎么办？伤口无法缝合……”
主治医生为难地问道。
主任沉默了片刻，仔细查看了林羽那些已经被清理干净的伤口。
他发现，尽管没有缝合，但这些伤口竟然真的没有活跃出血，边缘的肌肉和组织似乎有一种微弱的、向内收缩的趋势，尽管非常缓慢。
“算了。”
主任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无法缝合，那就不缝了。我们已经做了彻底的清创消毒。他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毕竟还维持着。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把他送到IcU，严密监护，维持支持治疗。”
他顿了顿，补充道：
“关于他皮肤异常的情况，列为最高保密级别，任何人不得外传！病历上……就写患者皮肤韧性极高，常规缝合困难，经评估暂不予缝合，密切观察。”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负责此案的警官、民兵队长李强以及几个关键村民都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医院的大领导都亲自进了手术室，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主任和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警官立刻上前询问。
主任摇了摇头。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李强更是脱口而出：
“没……没救过来吗？”
“不。”
主任看着他们，语气复杂，
“他还活着。”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但主任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陷入了更大的困惑。
“我们尽力为他清理了伤口，取出了异物。但是……”
主任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的情况非常特殊，他的……皮肤组织异常坚韧，我们无法进行缝合。”
“无法缝合？”
警官愣住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的缝合针，刺不穿他的皮肤。”
主任平静地说出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所以，我们只能清理干净，依靠他自身的恢复能力了。他现在已经被送往重症监护室，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但尚未消失。能否撑过去，我们无法预测，只能说是……听天由命了。”
警官、李强和村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茫然。
缝合针都刺不穿的皮肤？
这真的是人吗？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在有限的知情者小范围内传开，带来了更多的猜测和不安。
而躺在IcU病床上的林羽，依旧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体内，那混沌元婴依旧在不疾不徐地运转着，将吞噬来的太阴自爆能量，一点点转化为最本源的生机，修复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肉身。
那些未被缝合的伤口，在灵气的滋养下，愈合的速度虽然缓慢，却坚定地超过了一般人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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