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蛇转身时，脸上已经堆满假笑，乖乖坐回沙发，“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大遇到了点小情况，不过嫂子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江琳沉默不语，眉头微蹙，显然是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
她看向虎鳄，蝮蛇是孟枭的人她不便管教，但虎鳄可是她徒弟，半个自己人。
虎鳄被她平静的眼神盯得发毛，一咬牙说出真相：“老大坐战机围剿恐怖分子途中，被诺斯的人偷袭，战机坠毁，失踪了。”
见瞒不住了，蝮蛇赶紧补充：“嫂子您别担心，在飞机坠毁五十公里外的村庄发现了老大发来的信号！救援队已经出发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江琳指节捏得发白，又是诺斯，又是严栖川在背后搞鬼。
她猛地站起身。
蝮蛇和虎鳄以为她要亲自去找老大，慌忙拦住。
“嫂子，您别去啊，老大肯定能平安回来！”
“是啊师父，您现在这状态，不适合出门。”
江琳背对着他们，冷冷丢下一句，“我去杀人，要一起吗？”
蝮蛇和虎鳄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跟上去。
酒店大厅的水晶灯把江琳苍白的脸色照得如同鬼魅。
她径直走向前台，虎鳄和蝮蛇两个彪形大汉紧随其后，午夜空荡的大堂里，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1014的房卡。”江琳的手指在台面上轻轻一叩。
正在打盹的前台小姐猛地惊醒，抬头对上江琳那双冰冷的眼睛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认出了这位是少东家的女朋友，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也是少东家的朋友，不知道少东家哪结交来这么多“奇怪”的朋友。
“给、给您……”前台小姐颤抖着递出房卡。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江琳活动了下右肩，缝合线在皮肤下发出抗议的疼痛，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起胸腔里燃烧的怒火，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虎鳄从电梯镜面中瞥见师父紧绷的下颌线，默默将配枪保险栓拨开。
十楼走廊静悄悄的，这层住着卓越计划的老师，此刻不是已经入睡就是在备课。
江琳踩在吸音地毯上，踱步到1014门前，“滴”的一声，她却没急着推门，而是低头活动着手腕关节。
虎鳄偷瞄了一眼她的表情，立刻屏住呼吸，师父此刻的样子，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太可怕了。
江琳抬腿就是一脚。
砰！
整扇门猛地撞在墙上，门锁零件崩飞出去，门框周围的墙皮簌簌掉落，在地毯上洒下一片灰白。
江琳头也不回冷声下令：“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从房间出来。”
严栖川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中，手上还端着半杯威士忌，他笑着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江同学怎么有心情来我这儿做客？”
他目光扫过江琳绷紧的下颌线，最后停留在她右臂渗出的血迹上，眼底闪过丝异样。
暗夜站在角落，在门被踹开的瞬间就拔出了枪，待看清来人后又犹豫了，没把枪举起来。
门在江琳身后关上，隔绝了虎鳄和蝮蛇窥探的目光。
江琳缓步走到严栖川面前，手指搭在椅背上，这是一把实木椅子，结实沉重，足够把人砸得头破血流。
“就你派人偷袭我男人？”她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严栖川脸上的笑容在听到“我男人”三个字时明显一僵。
下一秒，整张椅子被抡出破空声。
咔嚓！
椅子砸下来的瞬间，严栖川本能地可以躲开，但他选择闭上眼睛，让实木边缘重重磕在锁骨上。
“咔嚓”的骨裂声让他睫毛轻颤，嘴角却扬起了更深的弧度。
真有趣，原来疼痛可以这么美妙，特别是她给予的疼痛。
江琳右臂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
“住手！”暗夜终于按捺不住护主的心，举枪瞄准江琳心脏。
严栖川抬手制止，额角的血丝滑到下颌，“把枪放下，让她打。”
暗夜不甘地放下武器，他从未见过教父这种状态，往常最轻微的冒犯，都会用残酷手段报复回去的男人，此刻却像享受般承受着致命的殴打。
严栖川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笑看向江琳，“这么容易中招……他太弱了，不配当你男人。”
砰！
江琳抡起椅子，第二下重击来得更加猛烈，反作用力震得江琳虎口发麻。
严栖川发出一声闷哼，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从椅子上滑落。
他单膝跪地，右手撑在地毯上，鲜血从额角滑落，掉在地毯上，与江琳滴落的血珠渐渐交融。
第三次抡起椅子，江琳对准严栖川弓起的背。
砰！木椅终于不堪重负，四分五裂地炸开，木屑四溅。
严栖川试图起身，江琳抬脚踢向他肋下。
“呃！”严栖川弓起身子，这一脚又断了他两根肋骨。
暗夜持枪的手忍不住颤抖，再这样下去，教父真的会被打死，可是教父下达了命令不让他举枪。
江琳抓起地上断裂的椅子腿，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蛰伏在心底的暴戾此刻彻底苏醒，支配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噗嗤！
尖锐的木棍毫不留情刺入严栖川大腿，鲜血瞬间浸透西装裤，随着木棍的抽出，血液开始喷涌，这一下绝对伤到了动脉。
她扔掉沾血的木棍，一把揪住严栖川的领带，强迫他抬头。
“配不配，我说的算。你以为你是谁？”她声音嘶哑，“动我的人？先数数自己有几条命可活。”
严栖川嘴角淌血，却露出满足的笑，“至少……你现在眼里……只有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江琳的杀意，她右拳蓄力，指节对准严栖川的太阳穴，这一拳下去，不死也残。
“住手！”暗夜终于冲上前，枪管抵住江琳的后脑勺，“再动我就开枪！”
江琳的拳头悬在半空，缓缓转头，那双淬了冰的眼睛里翻涌着杀意，让暗夜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你开抢啊。”她松开严栖川，转身直面黑洞洞的枪口，“看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拧断他脖子的速度快。”
暗夜的食指在扳机上颤抖。他见过无数亡命之徒，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比教父更疯狂，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就在僵持之际，严栖川突然咳嗽着笑起来：“放…放下枪…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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