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瞥了凯瑞一眼，对郭祺吩咐：“派几个生面孔伪装成普通访客，去集团外围探查一圈，带上微型摄像机。”
“好的老板。”郭祺应道，开门出去。
半个小时后，北冥盯着电脑上手下传回来的影像，眉头紧锁。
画面中，集团大楼外一批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正在巡逻，他们穿着统一的纯黑色战术装备，神情肃杀，巡逻方式极其专业，完全不像北家军火集团内部的人。
北冥疑惑：这些人是谁？父亲手下不可能有这种级别的精锐，难道集团被第三方势力控制了？还是说……北正乾早有准备？
凯瑞站在北冥身后，盯着屏幕，他是黑帮老大，自然比北冥更了解地下势力。
他俯身按下暂停键，手指着屏幕上的巡逻人员，“这是职业雇佣兵，而且是顶尖的那种。”
北冥站起身，“我亲自走一趟。”
“老板！太危险了！”郭祺急声道。
凯瑞的声音同时响起：“我跟你一起去。”
北冥诧异地看向凯瑞。
“你死了，老子的货找谁要？”凯瑞冷哼一声，轻蔑地打量北冥的小身板，感觉自己一拳就能打死。
北冥没有拒绝，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北冥变成个普通游客模样，换上休闲装，压低鸭舌帽帽檐，遮住大半张脸。
凯瑞则干脆放弃伪装，他那魁梧的身材和额头上的刀疤，怎么遮掩都显得很突兀，索性只带了副墨镜架在额头上。
“走吧。”北冥推开门，凯瑞的保镖要跟上。
凯瑞头也不回命令道：“你们留下。”
两人刚靠近集团外围，发现所有出入口都被严密把守。
凯瑞靠近北冥耳边，压低声音：“3点钟方向楼顶有狙击手，12点方向第二个窗口也有，你身后那个卖刨冰的男人，腰上别着枪……”
北冥越听心越凉，光是肉眼可见的暗哨就有二十多处，父亲哪来这么大势力？
一名推着垃圾车的清洁工从后门出来，经过门口，被守卫严格检查，甚至将散发恶臭的垃圾箱都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放人出去。
清洁工从北冥身边经过，低声警告：“二爷快走！您的人全死了，老爷和诺斯的人已经在集团外布下天罗地网……”
守卫锐利的目光扫来，清洁工立刻噤声，推着车快步离开。
北冥内心震撼，但表面不动声色，“先离开。”
凯瑞在听见“诺斯”二字时，瞳孔有一瞬间收缩，但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迅速稳住心神，随北冥撤离。
不远处酒店顶层，严栖川手持望远镜，看着两人加快脚步离开，他唇角勾起一个玩味弧度：“江琳宝贝的哥哥来了呢。”
暗夜上前请示：“教父，手下要去杀了他吗？”
“不急，现在杀不好玩，先留着吧。”严栖川放下望远镜，拉上窗帘，房间顿时陷入昏暗。
杀了北冥，小琳就没有亲人了，和自己一样。哦，还有个北正乾，不过他对于江琳可有可无，就算死了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很没意思，还是先弄死北冥吧。
暗夜垂首而立，心中困惑不已。诺斯根本不在乎与北正乾谈妥的六折军火，不知教父为何主动帮助北正乾，不仅调派了二十名A级杀手，还额外配备了精锐雇佣兵。
虽然不解教父用意，但他依然恭敬应道：“属下明白。”
——
京城墨香楼，江琳闭关了两天，终于舍得从乐器库出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有些僵硬的四肢，脸上带着创作完成后的满足感。
江琳来到客厅。
“录完了？”孟枭刚张开双臂，就被小姑娘主动吻上唇角，这意外的亲昵让他眼底漾开笑意，顺手将人揽入怀中。
江琳窝进沙发，双腿自然地搭在孟枭膝上，“录完了，你听一遍，没问题我就给北柔发过去。”
孟枭熟练地给她按摩小腿，“好。”
江琳眯着眼享受孟枭的按摩，点开提前导入到手机的音频，空灵的歌声伴随琴声传出。
孟枭安静陶醉地听，手指轻敲在江琳小腿上打着节拍。
“浴火者撕开永夜胎衣，让神谕烧穿溃烂的旧痂，血色月光切开我的动脉，灰白骨骼正在重新熔炼……记忆里有人反复低语‘你本该是完美祭品，不是火焰。’”
管风琴轰鸣声响起，孟枭呼吸为之一窒，震撼到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我听见枷锁锈蚀的尖叫，用舌尖尝尽世界最锋利的盐，终于学会把深渊酿成解药，现在让业火亲吻我脊梁吧，所有伤疤都是重生的符文，当黎明跪舔我的战旗，新生的瞳孔凝视着深渊，那些未愈合的依旧在疼，但星火已种进心底最深的裂缝。”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录音自动关闭，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孟枭久久不语，突然把江琳紧紧箍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单薄的肩头，歌声里那些破碎与重生，让他心尖发疼，他的小姑娘在用这首歌唱出自己前十八年的人生。
一路走来，江琳过得太辛苦，又倔强。
江琳任由他抱着，手指拨弄着他稍长的发梢，他头发似乎有些长了。
“歌词我做了一些改动，”江琳顿了顿，“北柔写的一些词太……我唱不出来。”
孟枭浅笑，猜测出大抵是有一些直白抒发情感的词。
“完美。”孟枭亲吻她发顶，“做成唱片好不好？”
“随便。”
江琳没录过歌，对自己的水平不是很了解，听到孟枭的肯定后，她才将音频发给北柔，手机扔到一旁。
她贪恋地嗅着孟枭身上的薄荷味，好喜欢，好安心。
五分钟后，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江琳扭动身子想要伸手，孟枭闷哼一声，嗓音有些哑：“小琳你别动，我给你拿。”
江琳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到原来姿势，孟枭把手机递过去，瞥见来电显示后他起身，把江琳轻放在沙发上。
他耳尖泛红，语气却很平静：“你们先聊，我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江琳不明所以，接通电话，完全没注意到某人仓皇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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