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河前线的战事，果然如符尘所预料的那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热闹但无险”的状态。
第三帝国的进攻虽然看起来猛烈，但更像是倾尽全力的孤注一掷，缺乏后续战略支撑。
在天命强大的防御体系和随后赶到的、由奥托亲自带来的精锐女武神部队面前，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奥托主教抵达后，并未过多干涉前线指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她的专属座舰“虚空万藏”号上，偶尔会传来一些宏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指令，具体战术执行则完全下放给了各舰队长。
符尘和他的阿斯加德号被安排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进行警戒和支援，日子过得甚至比在总部被德丽莎“骚扰”时还要……清闲？
除了需要时刻提防那位主教大人会不会又突然心血来潮，把他叫去讨论哲学或者鉴赏诗歌之外，符尘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例行的巡逻和数据分析。
他看着主屏幕上其他区域激烈的交火信号，自己这边却风平浪静，甚至有种来错了战场的错觉。
而奥托主教也似乎真的只是来“散心”和“看看”的。
几天后，天命军队开始组织局部的反击。
符尘接到命令，率领一支小队清扫莱茵河东岸一片刚刚夺回的区域，确认是否有残敌或危险设施。
这片区域遭受过炮火洗礼，显得有些荒凉。
符尘带着队员谨慎地推进，逐一检查破损的建筑和工事。
大部分地方都空无一物，只有战争留下的残骸。
然而，当他们靠近一处伪装成普通仓库的低矮建筑时，符尘的崩坏能探测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这里的崩坏能浓度异常之高，而且极其不稳定！
“警戒！”符尘立刻下令，队员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严重变形、几乎要脱落的金属大门，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化学药剂味和浓烈崩坏能气息的恶臭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战场的符尘也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仓库，而是一个秘密的实验室！而且是一个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部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了仓促的撤离和破坏。
各种破碎的玻璃器皿、扭曲的金属仪器散落一地，墙上和地面上残留着深色的、可疑的污渍。
一些培养槽被打破，里面空无一物，但残留的黏液和碎片暗示着这里曾经存放过什么。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实验室中央区域，那里摆放着几张束缚床，上面还有未解开的皮革束带和干涸的血迹。
旁边的桌子上散落着各种恐怖的手术器械和写满了疯狂数据的记录板。
符尘捡起一张记录板，上面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
第三帝国的研究者在这里进行了大量惨无人道的实验，旨在通过注入超高浓度崩坏能、强行植入崩坏兽基因碎片等方式，试图制造出可控的“人形崩坏兵器”。
记录显示，大多数实验体都在极端痛苦中迅速死亡或发生可怕的异变。
“舰长！这里有发现！”一名队员的声音从实验室深处传来，带着一丝震惊和不忍。
符尘快步走过去，在一个相对完好的、布满了线路和针管的维生舱前停下了脚步。
维生舱里，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时岁大的小女孩。
她有着一头罕见的紫色长发，面容苍白瘦削，双眼紧闭，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探头，小小的身体几乎被复杂的线路淹没。
维生舱的显示屏上，代表崩坏能浓度的指标高得吓人，几乎爆表，但却诡异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她还活着！
符尘立刻检查旁边的记录。
这个编号为A-521的女孩，是最后一个实验体，被注入了远超之前所有实验体的崩坏能剂量。
记录显示，她的崩坏能适应性高得异常，正是这极高的适应性，让她在那种非人的折磨中侥幸活了下来，但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帮畜生！”一名队员忍不住低声咒骂。
符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看着维生舱里那个瘦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和怜悯。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遭受如此非人的对待！
“立刻检查维生舱状态，评估转移可能性！联系医疗队！最高优先级！”
符尘压下怒火，迅速下达指令，“仔细搜查整个实验室，确保没有其他幸存者或危险物品！所有实验数据全部封存带回！”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符尘则守在维生舱旁，目光复杂地看着里面的紫发女孩。
她的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蹙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想到了琪亚娜，那个同样有着纯真眼眸、会被一个拥抱和一块布丁就逗得开心不已的孩子。
如果琪亚娜遭遇这种事情……符尘不敢想象。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通讯器响了，是来自“虚空万藏”号的加密通讯。
接通后，奥托主教那带着些许慵懒和玩味的声音传来：“哦呀？符尘舰长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个高浓度崩坏能的幸存实验体？真是……令人惊喜的收获呢。”
她的语气听起来毫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兴奋？
符尘心中一凛，沉声道：“主教大人，我们发现了一名幸存者，是一名年幼的女孩，生命体征微弱，但崩坏能浓度极高。请求立即医疗支援。”
“嗯~我知道。”
奥托的声音依旧轻松，“不必紧张，符尘舰长。维持好维生系统，我会派专人过去接收。记住，她和所有的实验数据，都是极其珍贵的‘战利品’，务必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战利品”这个词让符尘感到极度不适，他忍不住道：“主教大人，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受害者……”
“当然，她当然是受害者，可怜的小家伙。”
奥托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充满了同情，但符尘却听出了一丝冰冷的意味，“所以更需要我们天命来‘妥善’照顾和研究，不是吗？毕竟，如此高的崩坏能适应性，可是万中无一呢……或许，能为我们对抗崩坏提供新的思路呢？”
符尘握紧了通讯器，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是，主教大人。”
挂断通讯，符尘看着维生舱里的西琳，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他隐约感觉到，奥托主教对此事的关注度非同一般。她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救治一个受害者那么简单。
这个从地狱般实验室里幸存下来的紫发女孩，她的未来，似乎并不会因为获救而变得光明，反而可能卷入另一个更深、更复杂的漩涡。
符尘叹了口气，吩咐队员加快速度。无论未来如何，至少现在，他要先确保这个孩子能活下来。
（无须担心，奥托依旧是那个快乐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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