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忙完那阵给她送饭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早上父女俩拌嘴了。
她也不好说高明海不让她来：“我昨天有点事情没能过来，我还以为你爸来了。不会生你的气的，他几十岁的人了，还能跟自己孩子生气。
回去我就说他去。”
高翠萍瘪嘴：“你说他干什么呀！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有你们的事情要干，哪能一直跟着我转。
我昨天自个儿把活也做完了，今天最忙的时候也过来了。
等会儿我不忙的时候我就把准备工作做一些，下午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这些都是摸索着来的，慢慢我自个儿就能上道了。等到后边我真的显怀了你们再来给我搭把手就行了，现在我没问题的。”
花溪叹了口气，心里越发内疚了，不该听高明海的去偷那个懒的。
到了下午，她还是过来了。
体验过了就行了，没必要让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难。
她一过来，高翠萍一下子又活了。
花溪回去给高明海打小报告：“一直担心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我说没有，我估计她也不能信。怀上的人身体难受脾气跟着就不好了，你不去就不去，但是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她琢磨着傍晚她还是得去看看的。
高明海哼哼：“我怎么可能跟她一般见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不是你不是。”你就是好不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这语气，跟敷衍英英似的，一点也不走心。
下午忙完刚刚过去在高明海那又碰见了高瑞平。
两个人拿了板凳坐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
花溪想从边上绕过去，但是还没行动对方就看见她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像以前一样招呼了他一声：“高老师。”
高瑞平点了点头。
他最近都在学校他自己的那间办公室里住，吃饭都是在街上有什么买什么。
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的干干净净，胡子也刮的光溜溜的，但是叫人看起来依旧有一种憔悴潦草的感觉。
高明海问了她一声：“翠萍回去了？”
“回去了。我也回去了，都这个时候了，回去让英英早点睡。”说完看了高瑞平一眼：“高老师你在这跟我大哥慢慢谝，我先回去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跟对方说点啥好了。
“嗯，你忙吧！”
花溪都没到门口去，就站在路边上说了几句就走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当是她跟高瑞平不熟，跟高明海也不熟。
高明海比平时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都黑了老会儿了。
鸡圈里的都睡了。
一到门口圈里还没完全长起来的鹅就警醒的在那嘎嘎叫。
怕养不活有糟蹋，买了四只，据说都是母鹅，也不知道从哪看出来的，反正声音有大有小，此起彼伏。
要是不出声，屋里的人还当外面来了贼。
花溪屋里的灯没灭，窗帘子不够厚，隐隐约约能透出点光亮。
灶房门也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炉子上有热水，高明海顺带洗漱了才往屋里走。
圈里面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直到他进屋都没停下来。
花溪没进屋，靠在沙发上织毛线。
高明海进屋关门，她啪的拍了一下：“今年这么早竟然就有蚊子了。”简直离谱。
“怎么又在织毛衣？”白天在店里织，晚上回来还要加班。
“这是给翠萍肚子里那个织的。她现在怀上了，不能动针，我总要提前给准备，不然到跟前哪能来得及。”
“一点大能穿毛衣啊？孩子前几个月见风长，一天一个样。”还没穿呢就小了，白糟蹋功夫。
“这是打算明年开了春穿的，刚刚生下来的月子娃当然不能穿这个。回头我还得去扯布，给做两身秋衣，还有棉衣棉裤，包孩子的被子毯子什么的。”
反正她生英英的时候她娘是那样给她准备的，那她现在就给高翠萍也按着原来那样准备着。
“你看，我织的这个大小明年开春稍微硬实一点刚好能穿，然后再给织一双鞋子，两顶帽子，算起来活多着呢！”好在小孩子也不讲究什么颜色，男女都能穿，穿上都好看。
高明海跪坐在她身后伸手给她捏肩膀：“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辛苦。”她乐意。
高明海捏着捏着就从身后把她抱住：“别熬了，去睡吧。”
花溪叹气，轻轻扭头：“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会磨人。”
“这话说的。”第一天认识他？
花溪把手里的活收起来，也没起身，直接倒过去压在他的肩膀上问他：“高瑞平怎么又来找你了。”
“他去关家，去的时候我没看见，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站在路边上，看见了总不能不打招呼，一打招呼他就过来了，然后就坐在了那说了一阵。”
“不会又让你帮着劝关婷吧？我可是听说他软硬都试过了，跪了几回，嘴上说着软话，但是不服气不甘心。
关婷这回是动真格的了，说了出月子就要去找他办证，他要是不去关婷就去起诉。
起诉他找女人，起诉他杀人。”
关婷说是推搡间他护着对方搡了她一下，她没想到所以没站稳才摔的。
肚子里那个孩子都开始长了。
高瑞平就是个杀人犯。
“倒是没再提这个事情。只是说他没办法在镇上在学校待下去了。已经写了申请打算到底下村上去教书。你知道他去哪个村吗？”
“哪个啊？总不能是我们村吧？”
“对，还真的就是南山村。他说那边老师办公不在一个屋子里，都是在跟教室连一起的办公室里，里面有床可以住人，也有地方可以自己开火做饭。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都能凑合。”
“村上去教书，工资会比在镇上低很多吧？”
“估计是，但是他现在只能这样了，这件事情影响很不好，英英他们老师据说已经被处分辞退了，现在是一年级老师在帮着照看。”还好下学期就能上一年级了。
“有个去处总比彻底的丢了工作要强的多。”这还是高瑞平四处奔走托关系缓和了之后才得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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