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关家的门也开了。
到年底了，关家门口也越摆越开，直接跟高明海那边连片了。
关婷卖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原先只是一个杂货店，现在真的越来越全了。
各样的布，鞋子，针线，毛线，还有枕巾，啥玩意儿都有。
屋里的货架子上塞的满满的，外面的摊子上也摆的满满的，主打一个不卖这样就卖那样。
卖的都是平价的东西，山里面赶集的人特别喜欢往她那里去。
别看关家老太太说话带着一股居民的优越感，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花溪经常能看见有老头老太太走累了到门上去歇脚，那都是这些年做买卖积攒下来的老顾客。
哪怕是买一架线，买两根针，也得从底下跑到上面的专门到她们这里来买。
做生意呀，这个口碑太重要了。
一放假，早上开门的就是高老师了。
关婷不需要这么早早的起来。
不过最近她好像真的很少露面，只有最忙的时候在摊子上晃一下。
当然忙的时候那会大家都忙，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王兴华也忙的不行，来吃饭都是急匆匆，把钱一扔：“花溪，一碗油茶两包子。”
说完就走了。
花溪每次都给他拿大碗装，然后再拿两个包子让胡敏敏给送过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从医院里出去之后一直不太合适，又到了冬天，整天在家里烤火，带个孩子都很勉强。
摊子上就他一个人，逢集背集都在，基本上天天中午那一顿都是到花溪这里来买着吃。
然后下午那一顿，要等收摊之后回去再弄。
蔫巴了一点时间，这段时间又活了，还是和之前一样嘴皮子利落的不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概是做买卖这些年养成了习惯，也就是所谓的职业操守印到骨子里了，所以轻易根本就看不出来变化。
也有可能是生活所迫。
哪怕天塌下来，只要没把人压死就还得生活。
为了生活，再有什么事都得往下压，往后靠。
还有可能本身就想开了。
腊月份本身什么生意都好起来了，水果生意也一样。
等到快10点的时候，花溪用家里带内胆的保温桶满满的一小桶油茶在里面。
这个桶还是早先给高明海送饭的时候买的。
那会儿天气暖和，保温不保温没人在意，主要是它有内胆，而且密封好，不会撒出去。
没有给煮果子，拿食品袋装了好几个包子交给了胡敏敏：“知道从哪里到大桥底下去吧？”
“知道，从你们新房对面不远那个口上下去就到底下去了。”
“对，你把饭给你翠萍姐送过去，看看关月过来了没有，看看她那边忙不忙。”
这天寒地冻的，今天一点太阳都没有。
菜市场里面过道里吹的都站不住人，在桥底下摆摊不知道多遭罪。
吃的也没有，只能弄点油茶让带过去，喝点热乎的还能暖和一点。
胡敏敏应了一声提着就走了。
高明海那个摊子上跟往年一样，除了各种调料，干货还是腐竹，粉条，海带这些东西卖的最好。
这些东西价格不高，还耐放，就算是农村人，只要赶集都会买一点放那里。
平时舍不得吃，忙的时候找人干活或者是家里来亲戚了泡上一点炒一下感觉就像是个多稀罕的好菜一样。
只三个人在那里忙，顾不上其他的。
吃饭不吃饭的花溪也不管。
反正她这边随时都有，谁饿了谁来。
胡敏敏跑了一趟回来鼻子吹的通红。
“外面真的太冷了，感觉像是要下雪了一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割似的。”
“怕是真的要下了，今年冬天雨水少，好久都没下雨了。那边怎么样啊？”
“不是太忙，翠萍姐说她那个位置还是不行，说买炮仗就是小孩子喜欢买。小孩子都喜欢在街上逛，没有哪个小孩子这会儿往河坝里跑了。
鞭炮卖了一点，其他几样都没怎么动。”
“关月过去了没有？”
“去了呀，在那边看着呢！”
“这丫头，不忙也不知道过来吃饭。”
“我觉得还是卖小吃好一点，至少在屋里冬天的时候有火烤，暖和呀！”
花溪笑起来：“但是夏天的时候热呀！”
“夏天的时候吃饭都热，在哪都热，咱们屋里不是装了风扇吗？吹起来其实还是很凉快的，就是早上的时候围着灶台干活的时候有点恼火。
但比起在桥底下吹冷风受冻，我感觉已经好多了。”至少热的时候就可以进屋去吹一下，是可以选择的。
在桥底下摆摊，那真的没选择，什么时候不罢集就得吹到什么时候。
“我觉得翠萍姐真的太有勇气了。”
“她就是闲不住。”肯定不能长时间这样，一开始起步都很难，她那会儿也在桥底下摆过摊，里面的滋味再清楚不过。
“你也穿厚一点，之前不是看你在织毛衣了吗？还没弄好？”看着单薄的。
“之前的那个是给我妹妹织的，我的还没弄好。我觉得还好，在这里有火烤着呢，一点都不冷。
而且主要是今天这个天，感觉变得有点太厉害了，至少得零下好几度。”正常没有这么冷。
到了下午1点多快2点，地上说湿就湿了，忙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天上就落雪粒子下来了。
关婷从屋里过来：“花溪，还有没有面皮？”
“还有一点，你要吃啊？”
“嗯，热的还是凉的呀？”
“你想吃热的我在锅里再给你蒸一下。”
“那就再蒸一下，这个天吃凉的有些招架不住。”
花溪看了她一眼：“最近怎么回事啊？很少看见你露面，这个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蜡黄蜡黄的，眼窝子发青，就跟多久都没休息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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