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的血珠滴落，溅在地上，很快跟满地的污血混在一起。
江尘站在尸骸堆积的街口。
他身后，无垢者的尸体层层叠叠，一直铺到街尾。空气里的血腥味混着灵力灼烧腐肉的焦臭，十分刺鼻。
货车里的林风和苏清影，已经看傻了。
一个人，一把剑，竟然真的冲散了一小股尸潮。
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寂静中，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旁边一栋商场的二楼传来。
一扇破玻璃窗后面，几个人影晃了晃，似乎很害怕，又在犹豫着什么。
江尘没回头，感知却已经锁定了那几个人。
几秒后，那栋楼的安全出口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年轻人探出头，看见江尘的背影和满地尸体，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咬牙，带着身后的人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七八个学生，个个都很狼狈。
他们绕着地上的尸体走，每一步都踩的小心翼翼。
一行人走到离江尘十几米远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
带头的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大概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运动服，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儿。
“大……大哥。”年轻人声音发颤，但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我们是燕京大学的学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
说完，他对着江尘深深鞠了一躬。
他身后的学生也跟着鞠躬，有几个女生直接哭了出来。
他们被困在楼里两天，吃的喝的都没了，外面全是怪物，本来都以为死定了。
江尘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他的眼神，像是在评估货物的价值。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下意识低下了头。
“我这里不养闲人。”江尘开口，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
带头的学生立刻抬起头，脸上挤出笑容，连忙说：“大哥，我叫赵峰。你放心，我们什么都能干！脏活累活都行，只要能给口吃的，给条活路就行！”
赵峰拍着胸脯保证，态度很诚恳。
江尘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这让赵峰心里有点发毛，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被完全看透了，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想跟着我，可以。”江尘终于开口，“但要守我的规矩。”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我的命令，不许质疑，不许违抗。”
“第二，按贡献分食物。出去找东西、杀怪物、守夜的，都有份。躲在后面什么都不干的，就没得吃。”
“第三，不准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准抢同伴的东西。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手。”
话很简单，甚至有些粗暴，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懂了。
“我们愿意！都愿意！”赵峰生怕江尘反悔，连忙表态。
其他学生也赶紧点头。在末世，能有一个强者愿意收留，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很好。”江尘点了下头，“现在，去把那些怪物脑袋里的东西都挖出来。还有，把这条街上所有能用的物资，都搬到那辆车上。”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货车。
学生们愣了下，挖怪物脑袋？
但没人敢问为什么。
赵峰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地上捡了根断掉的钢筋，忍着恶心，走向最近一具无垢者尸体。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一时间，街上响起了敲碎骨头的声音和一阵阵的呕吐声。
林风从车上跳下来，兴奋的凑到江尘身边：“尘哥，你太牛了！这下咱们有帮手了！”
苏清影也下了车。她看着那些脸色惨白却不敢停手的学生，又看了看江尘，眼神有些复杂。
江尘的冷酷和手段，又一次让她感到陌生。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人当成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清点下物资，看还缺什么。”江尘对苏清影说。
然后他转向林风，压低声音：“那个叫赵峰的，你多留意一下。”
林风有些意外：“怎么了尘哥？我看他挺机灵的，也肯干活。”
“他低头的时候，眼神不对。”江尘的语气很淡。
刚刚赵峰低头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东西。不是感激，也不是害怕，而是嫉妒，是对力量的嫉妒，还夹杂着对苏清影一闪而过的贪婪。
那道目光藏得很好，消失得也快。
但江尘见过太多这种眼神了。上辈子，太多幸存者营地不是毁在尸潮里，而是毁在这种眼神上。
林风愣了下，努力回想刚才的画面，但什么都没想起来。他虽然在街上混过，但毕竟还太年轻。
“我明白了，尘哥。”他没多问，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江尘相信林风，但也更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向远处那个正卖力表现的赵峰，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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